所以,战后的萨克森公国极度虚弱,就算要扩句备战迎战未来必然到来的新战争,公爵柳多夫也因贫穷难有作为。
如此留里克事实上的大儿子雷格拉夫,他在汉堡就算有着很大的想法,也只能落实很小的一部分。
雷格拉夫,合法的麦西亚王国的王位继承者,他事实上流亡于萨克森公国,手头就仅能维持一支三十名罗斯人和七十名萨克森人的所谓“麦西亚国王卫队”。
他想要效彷自己伟大的父亲,奈何苦于自己岳父柳多夫的贫穷,就只能维持这点兵力,而士兵的武装居然都是自备。
即便如此,这支百人队伍暂时也被算入萨克森公国武装里。明明非常年轻简直可谓年幼,雷格拉夫一样作为萨克森公国的将领。
“大和谈”不过结束了四个月,汉堡地区作为主战场,民众正痛苦地舔舐自己的伤口。东法兰克固然损失惨重,实力不强萨克森人的损失一样惨重。去年的秋收活动遭遇打击,饥荒事实上已经发生,若非还有海洋捕鱼、煮盐销售以向大弗兰德斯地区、科隆地区购买粮食,饿死人的情况就是常态。
全民活得像是苦行僧,他们并没有陷入无尽哀叹,至少北方大主教埃斯基尔就在汉堡。这位游历四方的老头子终究将主教坐堂设在汉堡,就如牧羊人为所有的羔羊指明方向。
教导民众去过清苦生活,以尽可能的生活节俭去达到精神世界的纯粹。黑面包、野菜和清水,这个老家伙可以带着他的下级教士如此单调过一辈子。
但贵族们不是苦行僧,民众也不真的觉得这种极端斋戒有必要成为永恒。
至少,困难时期北方教会正在发挥它巨大的积极意义。
就是在这种氛围下,罗斯分舰队靠港。
任何时代,远行的货船靠岸就会引起轰动,尤其是生活困顿的萨克森人看那停泊港口的罗斯货船又如看到方舟般兴奋。
事实也满足了困苦民众的诉求。
柳多夫带着全家急吼吼地冲向内河码头,雷格拉夫带着他的“麦西亚国王卫队”干脆打着罗斯旗帜来迎接老家的船,这男孩甚至幻想着父亲留里克亲自来了。
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当埃斯基尔拄着拐杖,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面色澹定带着一众黑袍教士赶来,民众自发为之让开一条路。
划桨的罗斯人收回自己的巨桨,他们登陆后再合力拉扯缆绳,将大船拖曳到栈桥。
待大船停稳后,两个小胖子笨拙地顺着绳梯下船,几乎是直接的衔接,物资卸货工作便开始了。
黑狐、红狐首次来汉堡,他们注意到这座城像是摊大饼一般,房舍铺得密密麻麻,倒是有些建筑非常规整有着就太乱了。至少内城是令人欣喜的,它有着围墙,以及中心的一座高大的石砌堡垒。
两人整理一下衣服,再将插着绚丽羽毛的皮帽戴好,以与其他人做明显的区别。
是新来的罗斯贵族吗?
正当柳多夫一头雾水之际,他的好女婿雷格拉夫已经心情澎湃。
“孩子,这两个人……你可知道?”
“知道。一个是黑狐,一个是红狐。”
“哦?!”柳多夫恍然大悟:“我知道有个罗斯贵族叫约瑟夫蓝狐,定然那个人兄弟们?”
“是的。”
“啊……这就是留里克之前说明的情况。”
柳多夫听到留里克提及过会派信得过的人到法兰克世界发展新的商业事宜,当然那定不只是商业,还有对权力的追求。
关于此事,北方大主教埃斯基尔有着更多的消息,因为一切都商量好了。这些日子老家伙一直在等待,想来自己终于等到正确的人。
初次见面,黑狐红狐兄弟颇为拘谨,他们倒是很清楚雷格拉夫,那毕竟是大王的事实大儿子,还有岸上的确飘着罗斯旗帜就更令人倍感亲切了。
遂在码头处,双方简单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来者并不是战士,也不会在汉堡逗留,倒是他们会奉留里克的要求留下一批对于萨克森人是能够活命的物资——粮食。
武装货船里一部分空间塞了燕麦,总量可有近乎五吨之巨。这批粮食并非白送,作为交换,萨克森公国就以食盐的方式进行交换。
两兄弟援引国王留里克的交易要求,得到的自然是柳多夫兴奋得浑身颤抖。除此外,一小批农具也被卸下,它们只是犁头和铲头,安装木柄的工作就留给买家,同样这批货物也可由食盐换取。
粮食将立刻改善汉堡地区夏荒的窘境,不过两兄弟也致命了,这批粮食有一半是给予雷格拉夫的礼物。
雷格拉夫得到的不只是一批粮食,还有十磅银币!
这比财富至少彻底扭转了雷格拉夫现在正面临的窘境,此乃父亲给儿子的一笔启动资金,至少也是第一批启动资金。只是比起这些,雷格拉夫还是更希望父亲留里克还能再来看看自己。
小男孩眼神中带泪,却有故作坚强地昂起胸膛,展现所谓麦西亚国王的高傲。他默默地询问年龄大一些的黑狐:“我父亲……啊不!罗斯王何时再来汉堡呢?”
雷格拉夫竟如此生分地称呼自己的父亲,也令黑狐颇为意外:“国王忙于自己的事。我获悉,今年的罗斯是罢兵休战了。不过大王命令我们两兄弟在法兰克发展,命令我们故意制造一些事端。”
于是红狐故意补充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倘若战争出现,国王应该会出兵。”
“那就好。”雷格拉夫强打着坚强,故意以极为官方的态度反馈:“我会带着麦西亚军队,与罗斯军并肩作战。”
看来,年幼的雷格拉夫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亦或是对生活做了妥协。
狐狸兄弟在汉堡停靠输送物资属于小任务,归根结底也是一种正常的商业行为。
两人最大的目的是寻找北方大主教,并奉上留里克王的亲笔书信。
他们已非平凡人,接受了非常正规的教会拉丁语教育的两个小胖子,就算语言根本不流利,结结巴巴地和埃斯基尔这个老头子交流并不是问题,当然这对于埃斯基尔就是一个奇迹。
纸张上书写着很有个人特点的笔记,埃斯基尔已经接受了“纸张”这种高级书写载体,更认得出此乃留里克本人的字迹。
它是一封介绍信,内容不对内容最对埃斯基尔胃口。
老家伙兴奋得眼神颤抖,看着两个小胖子有如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他张开自己衰老的双臂一脸慈祥,“我的孩子,我……就是你们的教父。洗礼,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