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我笑着走出录像厅,在昏暗的走廊里慢慢的走着,然后去了学生会办公室,我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黑黑的。我没开灯,反手锁上门,我喘着粗气,抓起办公室里废弃的海报黑板擦,摔到地上,黑板擦弹了出去,砸到了什么东西。
我走到办公室窗户前,拉开墨绿色的窗帘,深秋夜晚的寒气从窗户外面透进来,校园里很少的行人,有学生夹着课本匆匆忙忙的从楼下跑过去。我掰着手指头,一寸一寸的掰着,有着脆脆的响声,我感觉自己心里深处,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慢慢的涌动着,挣扎着要冲出我的身体,每当我想到祝小希的名字,那股涌动着东西就往外窜的厉害一些。
张云刚为了挽回路芳菲的心思,可谓下了很大的血本,给路芳菲买101朵玫瑰花,站在路芳菲宿舍的楼下大声喊着:“路芳菲,我爱你!”
然后,路芳菲把101朵玫瑰花从宿舍的窗户扔下来,砸向张云刚,那些包装的很好的玫瑰花,从高处落下,跌的粉碎,张云刚还锲而不舍的朝楼上喊着“路芳菲我爱你”女生宿舍楼下面站着一堆看热闹的。
然后路芳菲拉开窗户,不屑的看着楼下的张云刚笑:“你真的爱我?”
“真的,你想我做什么都行。”张云刚的脖子都快要成比萨斜塔了。
路芳菲恶毒的笑,美女的笑都很销魂,路芳菲大声对张云刚说:“我很想你去死,你去死啊?”
“芳菲,我不能死,我死了谁爱你啊?”张云刚脑子转的不慢,嘻嘻笑着看路芳菲。
路芳菲不屑的昂着头“放心吧,我已经给找到更好的男人了,这些天不理你,我都是跟他在约会”
“谁?是谁?你看我不宰了那孙子!”张云刚勃然大怒。
路芳菲趴到宿舍的窗台上,笑的好妩媚:“得了吧,就兴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呢,自力更生,我不花男人的钱,我自己掏腰包给自己买顶绿帽子戴,舒服。”
然后,周围围观的人哄堂大笑,张云刚暴跳如雷“你爸和你妈是同意了的,你没门儿!”
起风那天,我去图书馆还牛虻,刚好撞见4暮,4暮抱着一堆新上架的英文书。听别人说,学校图书馆里所有的英文书,都被4暮借的差不多了,从这一点看,4暮倒还象个学生。
“12月份有圣诞节,元旦还是千禧年,宣传部提交的计划书学生办公室,你跟我去拿一下,我懒得去女生宿舍找你。”4暮皱着眉头重新抱了一下英语书“这么沉?”
我想着还有一堆没完成的杂志稿:“改天吧。”
“别改天了,明天学生办要呢,就差你了,打电话也不在宿舍,呼机也不回,你玩儿什么呢?”4暮不满的看着我“帮我拿两本书,又不是多费事儿,你去办公室拿了计划书,做好就交了,今年新生多,意见大着呢。”
我跟着4暮,顶着深秋的寒风,去了学生会办公室,天气阴沉沉的,山雨欲来风满楼,连秋天也是这样。
“什么?”我惊愕的看着4暮,手里宣传部的计划书滑落到地上,象飘荡的落叶,4暮的话就像是雷雨前的一声霹雳,在我的意识中炸响。
4暮的眼神充满了阴暗的东西,斜睨着我:“干嘛这么看我?我以为你会感谢我。”
我盯着4暮的眼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你敢不敢跟我赌?”4暮从学生会办公室的桌子上跳下来,慢慢的走向,眼神带着戏谑“你敢不敢跟我赌?有什么不可能?”
4暮说,祝小希监守自盗,挪用院团委的团费,我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事实。
“院团委的团费一直都是由组织委员负责的,团委的宣传委员我认识,上个月他们的活动经费提交表我看过,报的帐跟指出对不上。”4暮摸着下巴,眼睛盯着我,嗤笑“那么烂的帐也敢报上去,胆子也太大了。”
我慢慢蹲到地上,捡着散落在地上的宣传部年底活动计划书“你说谎,学院的团费没多少钱,祝小希家也不会缺那么点儿钱”
4暮冷笑:“贪欲是人天性,经管学院是大院,两三千的学生,一两千的团费还是有的,你知道为什么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做不成大事都是因为只能看到眼前的那点儿小的跟芝麻一样的好处。”
我站起身,盯着4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知道你恨祝小希,我最喜欢看热闹,尤其是女生之间的热闹。”4暮的眼神邪邪的,还有一丝“我就等着看热闹,我一直都不相信你和我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祝小希利用你,用完象扔抹布一样甩开你,这个机会非常好,你只要”
4暮歪了歪嘴角,声音柔和的像演员背台词:“你只要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找学校院团委的电话,给老师,或者团委书记打个电话,就够了,非常简单,团费没多少钱,可是性质不一样,哪怕只有一分钱,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
“那你做啊?”我把手里的计划书扔向4暮,恨恨的瞪着4暮“你为什么不着样做?你去打电话啊!”4暮扁着嘴笑:“我干嘛去做?我又不恨谁?”
我摔了学生会办公室的门,我听见身后4暮的笑声。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一直都心不在焉,4暮的话总是响在我脑袋里面。方小刀用勺子敲了我的饭盒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儿,左手闷闷的坐到对面,低着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上次左爷陪着你们买电吉他了,怎么回来连顿饭都不请吃?”方小刀不满的瞪着我“以后这种事儿别找我们左爷,十八你也是的,破车爱揽债”
我抬头盯着左手,左手闷头吃着饭菜,看都不看我。
方小刀看看我,用胳膊肘撞撞左手:“哎,看着你呢。”
左手抬头,愣愣的看着我:“你不吃饭,看我干什么?”
“如果有人耍了你,你会怎么办?”我盯着左手的眼睛。
左手的表情突然变得难堪:“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我只是问你,如果你被人耍了,你会怎么办?”我不明白左手为什么表情变得那么难堪。
左手扔了手里的勺子,呼吸变得粗重起来:“4暮都跟你说了?”
我疑惑的看着左手,难道4暮也跟左手说了祝小希黑钱的事儿?
“我不就是没跟你说实话吗?我告诉过你的,欧阳毕业就出国的”左手说不下去了,表情越来越难看。
我愕然的看着左手:“你,你说什么啊?”
方小刀慌忙摇晃左手:“哎,哎哎,你俩好像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吧?十八你先说。”
左手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自在的看了我一眼。
“我只是问你,如果你被人耍了,你会怎么办?”我不解的看着左手“你说欧阳?跟欧阳有什么关系?说什么实话?”
方小刀用大大的饭勺子敲了我的饭盒一下,还没等说话,嘴里的饭粒儿就飞了出来“那还用说?谁要是得罪了左爷,当然是拳头的干活啊,还会留着吗?”
我三天都没有办法好好的静下心来,上课走神儿,连去研究生机房录入杂志社的稿子也走神儿,4暮的声音象个幽灵,在我的脑子里若隐若现的。
“因为你恨祝小希”
“机会多好啊?你只要轻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过去,要么找院团委的老师,要么找院团委书记”
我烦躁的扔了桌子上的文字稿,喘了口粗气,感觉胸口闷闷的。
“怎么了?是不是稿子打不完了?”毛可隔着桌子看我。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文稿,有些尴尬:“没事儿。”
然后,我想到了曲莫浮,曲莫浮淡定的表情,灵动的眼神后面的藏着的玄机。
我没想到我真的会去师大找曲莫浮,深秋的夜晚,我一个人在师大的校园里徘徊着。我没告诉李遥我过来了,我找曲莫浮只想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求一个字,一个能让我得以解脱的字,或许这个字真的能成全我,这个字的秘密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远远的,我看见曲莫浮朝我跑过来,我竖起大衣,等着曲莫浮走近。
“怎么过来的这么匆忙?”曲莫浮的呼吸在我眼前化成了白色的雾气,曲莫浮的笑容依旧温暖。
我避开曲莫浮的眼神“刚好路过。”
曲莫浮点点头:“去咖啡厅吧,天凉了,要见李遥吗?他在宿舍呢。”
曲莫浮问询的眼神,我摇摇头,我找曲莫浮有我的私心,那些私心杂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师大的咖啡厅,跟我们学校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大女生多的原因,咖啡厅里都是暖色调儿。我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看见曲莫浮修长干净的手指环着米色的咖啡杯。
“李遥把你的那首词装裱了,我看见了。”曲莫浮的声音带着点儿落寞。
我茫然的看着曲莫浮:“哪首?”
“相怜难,易相金戈化前缘,迭荡风尘,一醉万千年。”曲莫浮安静的象咖啡一样的声音“比之前我舞剑时,你做的那首更豪气。”
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咖啡厅外面的寒气,加上香浓咖啡的暖气,冲撞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感觉到冷,还是感觉到热?
我看着曲莫浮带着笑意的眼神:“我想测个字。”
“十八,你今天不宜测字,如果你真的想测,我不会拦着你。”曲莫浮盯着我的眼睛,咖啡厅柔和的灯光在曲莫浮的眼神中溢着,象五彩的珍珠光芒。
我心里一冷:“为什么?”
曲莫浮喝了一口咖啡,转脸看着咖啡厅墨色的窗外:“今天你过来见我,我感觉跟以前都不一样,我看了李遥挂在墙上的装裱的你的那首词,好多天了,我都在想着比你送我的那首要大气”
曲莫浮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我:“可是我刚才看你的眼神,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我避开曲莫浮的眼神。
曲莫浮放下咖啡杯,看着我笑了一下:“把手给我。”
我朝曲莫浮摊开手心,曲莫浮修长温柔的手指在我的掌心滑过,象羽毛一样柔和。
“我不知道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刚才想到你写给李遥的那首词的时候,我想到了杀气。”曲莫浮安静的看着我“十八,你还要不要测字?”
咖啡厅很暖,可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冷,我僵硬着表情,看着曲莫浮的眼睛:“要!”
“说吧。”曲莫浮慢慢收回手。
我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咖啡杯,生怕手里的那点儿温暖流失了“‘解’决的‘解’,测我想要去解决的一件事。”
曲莫浮转着他手里的米色咖啡杯,看了我好一会儿,叹息了一声,用手指在桌子上慢慢的划着“‘解’,从‘刀’,从‘牛’,从‘角’。字形看,刀在上侧,就是你心里想着要去做的那件事,框架已经定了。‘牛’代表你的收益,应该是没问题,‘角’同‘搅’,这件事应该是一些麻烦的事情。‘解’字意思就是用刀劈开牛角,所以我觉得烦扰你的事情可以被你解决的,当然了,还是要费点儿精力的。”
我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冷颤,我拼命的握着带着余温的咖啡杯。
“‘解’者,缓也,险难解释,物情舒缓,故为解也。易经里有个解卦,正义就是‘解,难之散也’。而且‘角’字占了一半,可能这件事之前的确是挺折腾你的,大大的一支牛角支楞着,是很不舒服,不过没关系,估计之后你拿出决心,也就解决了,形势对你是有利的。”曲莫浮看了我一眼,朝远处的服务员招手“再来一杯热咖啡。”
服务员端上来一杯热热的咖啡,我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那杯咖啡已经冷了,象我的手,还有身体的温度。
“路芳菲,好吗?”曲莫浮好像无意似的随口问了一句。
我有些心不在焉“挺好的,等我的事情解决了,我和路芳菲过来找你,不是还你的人情,路芳菲本来就想见你,你欠她一个字,测爱情的字。”
“我不会给她测爱情的。”曲莫浮低头用小勺子搅着咖啡。
我看着曲莫浮有些烦躁的表情,每个人都有弱点,曲莫浮的烦躁,只在提起路芳菲的时候表现出来。
曲莫浮突然抬头看着我笑:“如果我给路芳菲测了爱情的字,她还会来找我吗?”
我从师大回学校的路上,呼机响了,是学校的号码。我在路边的公用电话回复,没想到呼我的竟然是4暮。
4暮诡异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明天晚上,我在学生会办公室等你。”
“明天晚上不开会吧?”我强作镇定。
4暮象流氓一样笑着“别装傻了,你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女人呐,总是口不对心。”
我感觉被揭了心里的底牌:“我没兴趣。”
4暮故作惊讶的声音:“哦?这么有骨气?那我只好等等看了”
我挂了电话。
公交车晃荡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欧阳和小林的背影。欧阳的个子高高的,肩上挎着背包,还是穿着那天的白色风衣。小林一直摇晃着欧阳的手臂,仰着脸儿不知道跟欧阳说什么,然后,欧阳用手拍了一下小林的额头,拉开风衣,小林象小猫一样缩在欧阳的风衣里,欧阳的风衣紧紧地裹着时不时动一下的小林。
我下了公交车,深夜的风打在我的脸颊上,很冷,我把大衣裹紧了,不远不近的跟在欧阳和小林的后面。
我想起了最开始上会计课的那段时光,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炎热的暑气慢慢消退了,五六个班级同时上中级会计课的大教室,窗户外面透着午后慵懒的阳光。怀孕的中级会计老师带着耳麦和扩音器,调着投影仪下面的备课笔记,欧阳肩上背着包,手里托着篮球,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欧阳站在我身边,露着可爱的小虎牙,很温暖很温暖的看着我笑,欧阳问我身边空空的位置有没有人坐着?
大学毕业前的冬天终于要来了,但是那些可能温暖的东西却越走越远了,象只能选择在寒冷的季节选择冬眠才能活着的动物的体温,从火热的血液,慢慢的降到了零摄氏度以下。
“祝小希就是欠抽!”小诺眯着眼睛,舒服的烫着脚,表情龇牙咧嘴的,不知道是脸盆里的水太烫,还是水凉了。
宿舍终于来暖气了,许小坏在暖气片上铺了好多张a4纸,在上面晒着袜子。
“哎呦呦,奶奶的,烫个脚怎么可以这么舒服?”小诺的表情有点儿象抽风“亏你当初还介绍她进院团委,怎么样?小白眼狼了吧?”
我从图书馆借了新的小说,是马里奥?普佐的教父,我翻着小说,没有说话。
“小诺!”许小坏尖锐的声音“我拜托你再买个脸盆好不好?那么大的丫头,一个脸盆儿,又当洗脚盆又当洗脸盆,还洗头发,你干净点儿好不好?恶心死了?”
小诺嗤笑:“切,你懂什么?水是最干净,人的脚比手干净,手摸钱,钱最脏了,我跟你们说,我们家前院的邻居,四十几岁的女的,那才叫一个绝呢,人家是洗脚盆洗脸盆洗菜盆拌菜盆,就连和面,都是用一个盆,人家说那叫水泼了净,人家的男人孩子回家吃饭啥的,身体倍儿棒,跟用了蓝天牙膏似的,吃嘛嘛嘛香,不过他家红白喜事,我们都是送了钱就跑,一想到那个综合盆儿,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你扯吧你。”许小坏笑出声,慢慢摸到我床边,碰碰我“用不用我替你教训教训祝小希?小丫头还是新生呢,就这么张狂?”
宿舍的灯光啪的熄灭了,我合上书,安静的躺下,看着许小坏笑:“不用,我不喜欢动手,太暴力,教父这本小说不错,你有时间看看。”
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自习室了,大部分的时候都在研究生机房打字,每次回到宿舍,都是要熄灯的时候。我去自习室本来是想收拾一些不用的书,带回宿舍,去意外的看见了欧阳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戴着耳机,聚精会神的翻着什么书
欧阳也看到我了,笑了,因为他戴着耳机,说话的声音好大“十八,这么巧?”
周围上自习的学生都看向欧阳,欧阳慌慌的摘下耳机,有些尴尬。
我坐到座位上,欧阳转脸看了一下周围,小声说:“好久都没见你过来上自习了。”
“恩,最近太忙了。”我翻着课桌里的课本,感觉统计学的书有些多余,拿回宿舍背背就可以了,概念性的东西多。
欧阳把柔软的耳塞递到我面前,露着小虎牙小声笑:“要听歌吗?最近发现一首好挺听的歌儿。”
“不了,这就走。”我摇摇头。
然后,我感觉耳朵痒痒的,欧阳已经把柔软的耳塞放进了我的耳朵里面。
欧阳也戴着一只耳塞,小声笑:“挺好听的,周治平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声音好干净的,我就喜欢两个歌手,一个是周治平,另一个是周华健”
我听到耳机里的音乐“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有沒有机会重来一次,飘荡在春去秋来的日子里,是苦苦隐藏的心事,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既然会结束又何必开始,那曾经疯狂痴情的我和你,坐爱情的两岸看青春的流逝”
我呆呆的看着已经落了些许灰尘的统计学课本。
“好听吗?”欧阳凑近了我的脸庞,小声的问我“听小林说,千禧年有盛大的舞会。”
我甚至感觉到欧阳的呼吸,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十八,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欧阳的呼吸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声音有些异样,欧阳慢慢拿开他耳朵里的耳塞,转脸看着我“你的中级会计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欧阳安静的眼神里,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可是当想到研究生机房里堆积的象a4纸那么高的杂志手稿,我的心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我看见祝小希从自习室门口走了过去,我一把拽掉耳朵里的耳塞,绕过欧阳,急急的出了自习室,我朝祝小希的背影喊,我说:“祝小希!”
祝小希站住,转身看见我,表情中带着不屑:“这儿不是录像厅,你没有权利管我!”
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祝小希的眼睛:“如果你现在跟我道歉,可能有些事情都还得及。”
“你有病!”祝小希鄙夷着眼神看向我“你真有病,而且病的不轻,上大学体检的时候,学校没检查出来你有病吗?”
我看着祝小希的背影,突然很想笑,我在心里说:“祝小希,你最好别后悔!”
我转身走向自习教室,在门口,看见欧阳的手捏着被我甩开的耳塞,欧阳的眼神,充满了安静的忧伤,象个优雅的雕像,看向我。
下午我逃课了,刚好是统计学,我躺在宿舍里,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上铺毛糙的床板发呆。枕头旁边放着马里奥?普佐的教父,书借阅的次数太多了,多到里面有些书页都有些破损。
我从床上爬起来,给左手打电话,好一会儿,左手的手机通了,传过来睡眼惺忪的声音,有些模糊“喂?谁?”
“是我,十八。”我发现我异常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