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尼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履行舰长的工作,不能因为这个打击而露出任何异样。
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宋君行还四仰八叉地躺着呼呼大睡。
他直接抬腿把人踹下了床,然后在宋君行被惊醒的茫然眼神里,指着门口说:“在我洗完澡之前,你最好从我房间里消失。”
但洗完了宋君行也还没有消失。
他甚至还穿好了衣服,把杂乱的地面清理干净,乖巧地坐在书桌前。
林尼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冒烟:“为什么穿我衣服?”
“我的衬衣破了。”宋君行乖巧回答,“借舰长衣服穿一穿,回到我房间就换下来。”
“从你房间到我这里连一百米也没有,你只是外衣出了问题,跑回去!”林尼厉声说,“脱了,还给我!”
“不好吧?”宋君行说,“舰长房间外面的走廊有监控摄像,飞廉看着。”
“那又怎么样?”林尼把擦头发的毛巾甩下来,怒气冲冲地吼,“你以为飞廉会对你赤.裸的上身感兴趣吗!”
他的头发早就长长了,比奥维德的还要长,得在脑后扎起来才不至于散乱。偏偏林尼又不喜欢剪,洗干净就干脆将它披着,此时是湿漉漉,又乱糟糟,发尾的水滴沁湿了衣服,露出水痕。
宋君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歪了歪脑袋,露出天真且无辜的笑。
“飞廉可能会对我背上的抓痕感兴趣。”他笑道,“凤凰号上都是自己人,是谁让我们倍受尊敬的黑海垃圾受了伤?他一定会这样想,然后开始追查——”
“好了你穿回去吧。”林尼顿时没了气势。
他在房中间站了一会儿,发现由于没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自己现在十分紧张,也十分茫然。
转去倒了一杯温水喝下,林尼在心中斟酌着怎么跟宋君行讨论昨天发生的事情。
但宋君行先开了口。
“我知道江彻和奥维德因为孢子发生什么特殊反应了。”宋君行揉着下巴,“原来如此……确实不好讲。”
他看着林尼:“舰长,都是孢子的错。”
“当然。”林尼立刻回答,“当然都是孢子的错!”
“所以,你不用自责。”宋君行说。
林尼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冒出一点点的感动。这感动大概跟蜘蛛上紧贴地面的地衣植物那么薄。
宋君行念念有词:“因此我也不用自责。”
林尼:“……”
地衣植物消失了。
“我认为这不是你或者我是否要自责的问题。”林尼终于理出了一个清晰的思路,“我们都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这只是一次简单的……互帮互助。我们要在减少影响的情况下,为对方消除孢子带来的不良反应。没有谁应该为谁负责任,你帮了我,我帮了你,无拖无欠。”
宋君行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舰长的意思是,这只是一次意外,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的……享乐行为?”
“是的。”林尼心想,对,意外,所以没有意义。
宋君行起身,笑着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举起手,突然伸出去飞快拍了拍林尼的肩膀,又飞快地在林尼变脸之前收回来。
林尼:“别碰我!”
“既然没有别的意义,又只是单纯的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