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和膝盖虽然疼痛,但江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在这里转暗的瞬间恐慌起来,双手颤抖,就连试图支撑自己坐起来也办不到。
黑暗之中,有人奔跑过来,扶着他肩膀,把他拉了起来。
察觉到江彻在发抖,奥维德攥住了他的手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看得到路吗?”奥维德问,“停电了而已,不用怕,最近常常会这样。不过停电的时候你都不在这里,所以不习惯。”
他一直在说话,这让江彻平静了一点。
“花生和柠檬……给你吃的。”江彻说,“掉了。”
奥维德连忙蹲在地上,四处摸索,终于找到了装花生的袋子和两个被摔出汁水的柠檬。
他牵着江彻回到工具间的时候,电力又恢复了。
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奥维德发现江彻脸色苍白,脖子上布满了冷汗。
他找来毛巾帮江彻擦汗,江彻不习惯别人这么亲昵地碰他,把毛巾拿过来自己擦了。奥维德盯着江彻,神情很忧虑:“江,你怎么了?”
江彻不知道该不该跟奥维德说实话。他心里还留着方才恐惧带来的寒意,摆了摆手:“抱歉,我比较怕黑。”
奥维德点点头:“我已经发现了。休息的时候你不允许我关灯。我以为你是怕我袭击你。”
江彻:“袭击我?”
奥维德:“我是杀手嘛。”
“……不是这个原因。”江彻轻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我跟你说过,我是被放在冷冻仓里抵达马赛的,你记得吗?”
“记得。”
“所有被放在冷冻仓里的人基本都是五百多年前,和舰队同时抵达马赛的。”江彻说,“但我不是。”
“大撤退”的舰队在前往马赛的路上遭遇了很多事情,许多舰艇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
其中就包括江彻所在的舰艇。
舰艇受到袭击,裂开了一个大口,近百个冷冻仓从裂口里滑进了宇宙。
“大撤退”的舰队抵达马赛之后过了近四百年,在一切都逐步稳定下来的时候,他们想起了那些在灾难里离开舰艇,并且在宇宙中流浪的冷冻仓。
找到这些冷冻仓花了一定的时间,而冷冻仓中还活着的人,只有一半。
江彻就在那一半之内。
“我是一年前才复苏的。”江彻低声说,“在这次复苏之前,我其实已经醒过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那个如同棺材一样的东西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面前的观察窗能让我看到外面的景色。可是……可是外面也是一团漆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无法发出声音,没有人发现我,我自己,我一个人,在那具棺材中……只有我自己!”
他在近乎崩溃的恐惧之中,启动了冷冻仓内的再次休眠程序。
由于舱内的休眠程序时间最高只能设置一百年,江彻前后醒了四次,每一次都发现,自己仍旧在黑暗中,仍旧在宇宙里,无所依凭地漂流。
“如果不是想到我的妹妹,我已经疯了,我就在棺材里疯了!”江彻紧紧攥着毛巾,“我受不了黑暗,我怕,我胆子小……可我醒了之后他们告诉我,江慕早就不在了。”
奥维德拉着他的手,很温柔地轻拍着手背。
“……其实我的坚持都是没有意义的。”江彻说,“在宇宙里漂流的这段时间,我受到了宇宙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