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沅,死无对证。”他冷冷道,“不管那人是谁,朕既然现在知道了,就不会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事实上那人敢算计他,就等着被反咬一口吧。
周启庭觉得,在林慕沅的记忆里,自己杀了她,可他不相信自己在迫于无奈做出这种决定之后,就任由那个人逍遥自在。
此仇不保,非君子也。
☆、45
林慕沅十指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眼中迸发出浓烈的猩红色泽。
她想起来了那个很久不曾再出现在记忆中的孩子,她刻意的遗忘并不能抹平伤痕,反而使得伤痛在心中历久弥新。
若真是有人以此逼迫周启庭杀了她和她的孩子,她必不会放过那人。
周启庭发现了她的异常,“慕沅!”他唤,将她拥入怀中,叹息道,“前世的事,你只当是一场梦吧。”
林慕沅埋首于他颈中,滚烫的液体触感令周启庭也有些无所适从。
对一个母亲而言,没有比杀掉她的孩子更残忍的事情了。所以她才不敢信任周启庭,明明可以让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去死,何必让她再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周启庭似是明白她的想法,他幽幽道:“慕沅,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他想前世的周启庭会那么做,大概是想要保住林慕沅性命的,那种情形下,那个孩子留不下来,留下来了也会被人诟病,可是……他大约是有希望让林慕沅活下来的,可惜最后失败了。
林慕沅低声道:“可是他比我更重要。”
在每一个母亲心里,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如自己的孩子重要,如果自己和孩子只有一个能活下来,那她肯定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孩子的生命。
周启庭从心里想,孩子会有很多个,林慕沅却只有一个。当然,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他会像先皇疼爱他一样疼爱这个孩子,但非要取舍之际,他也没有办法。
周启庭叹息,“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不管真相如何,朕都不会重蹈覆辙。”
周启庭环顾四周,目光沉静,“今天既然出来了,朕带你去别处走走。”
周启庭也是很多年不曾出过深宅大院了,偶有出宫也只是往承恩公府上稍待一会儿,不如少年时期,他在先皇授意下常常出宫体察民情。
那时候周启庭常去的地方也不多,城西的戏楼,城东的茶坊,南城的酒肆,以及开在权贵聚集区的泰和楼,这是一家颇负盛名的酒楼,端和亲王在世时,最喜这家格调不俗。
林慕沅久居深闺,不比林婉澜有叶兰儿带她出门,林老太太年迈,除却各家赏花饮宴,她对市井情形并无好奇,是以林慕沅十几年来在京城大街上走过的时候屈指可数,还比不上周启庭对这些地方熟悉。
“这家酒楼装饰倒是清雅,看着像是茶楼了。”林慕沅头上戴着轻纱斗笠,仰头看着挂在大厅里的书画,“这些书画虽无精雕细琢的华贵,倒更显得意趣疏懒可爱,看来执笔之人手法不凡。”
“慕沅是才女,”周启庭笑道,“朕只觉得粗滥,你竟能觉出可爱来。”
酒楼的伙计在旁笑道,“这位夫人才是行家,我们点中的书画,尽皆出自康繁康先生之手,康先生是塞外闻名的画手,也是著名的神医,人家还有个外号叫朱赤丹青手,一般人可请不动康先生。”
周启庭兴致勃勃问道:“朱赤丹青手?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