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一边给怀中人轻柔顺着后背,一边脸色略有沮丧,叹了口气。
“嬷嬷莫怪我家娘子,这豆花……恐怕今后都不会再做了。”
这可把大家都惹急了。
“裴家哥儿,啥叫以后都不会再做了啊?咱家娃可都还想着这一口呢!”
“这是出啥事了?好端端的营生怎么说做就不做了?”
“难不成是……是季娘子身上出了问题?”
裴淮摇摇头,眉眼冷淡:“说来也不怕各位笑话,不知道是谁,把咱家豆花的方子研究出来了,还拿去酒楼里卖,弄得现在我娘子就算是想着继续做,可那原料也被酒楼买断了,得等个十天半月才有货。”
众人都瞪圆了眼。
这可是大事啊!王土村也就这么几十户的人,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有几口人都互相了如指掌,连一点儿腌臜事都能瞬间从村头传到村尾。
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肠的,居然把人家的营生偷学去了,还闹得原料都断了。
眼下再看季菡那副悲怆的面貌,方嬷嬷瞬时生出许多羞愧来,人遭了这样下作的事,自个居然还觉着是她事多。
方嬷嬷这下只觉得胸口有团气,得好好喷出来。
“咱们王土村居然有这么阴险的小人?大伙们,季娘子一家也是刚搬来不久,这事如果不找出幕后元凶,咱们王土村的名声还往哪搁啊!”
其余人也响应道:“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一定得找出偷学的人来!”
季菡见目的达成,也不装柔弱了,抬头抹了抹眼泪:“各位乡亲们也知道,我这方子是从京城学来的,若硬要说那人也是从京城里学来的,咱们裴家绝无二话。可偏偏,这豆花在京城只有一家糖水铺有卖,且那方子早就失传已久,连我都是靠着老厨师们口耳相传,才研究出来的。”
裴淮瞧着怀中人说谎连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更加佩服这人脸皮之厚了。
方嬷嬷听完,也是义愤填膺:“季娘子,你可别好心替那人找补了,就这么跟你说吧,咱这小村子,都是土生土长的地里人,别说去过京城的,就算是他祖宗去过京城,那咱们也都是知根知底的呀。”
“是啊,我可没听说村里有谁去京城里待过的,还偏这么巧,和季小娘子一同弄出了这豆花的营生,这不明摆着就是抢生意来了吗。”
“季娘子,你说说,到底是哪家酒楼学了你的营生,保不准咱们还都认识呢?”
季菡眨了眨眼,懵懂道:“似乎是……叫吴家酒楼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大彻大悟的表情。
方嬷嬷冷笑着叉腰道:“哟呵,我说是谁家这么黑心呢,原来啊……这老鼠屎就是咱们村的吴大贵人啊。”
“怪不得我前几日看钱氏鬼鬼祟祟的,和她儿子整日去酒楼里待着,原来是钻研这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