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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是这吧。”
母子俩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处漏风破洞的烂瓦房。
钱妈妈眼底的嫌弃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怎的还有好大一股尿骚味呢。”
二虎眼睛咕溜一瞧,指了指墙角边的草垛。
“娘,是那,还有好多狗屎呢!”
虽说庄稼人对这些畜生之物最为熟悉,可钱氏有田产,吃得饱穿得暖,凡事又都有儿媳妇动手,日子长了便见不得这些脏污的。
“诶哟哟哟,真晦气!”
钱妈妈赶忙离那墙角远远的,带着儿子就往那院里去了。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她身型敦厚,嗓门也扯得一手响亮,这微微一出声,便震得屋子里吃饭的都浑身一颤。
“谁啊,谁在外头说话啊?”
“快瞧瞧去!”
不多时,钱妈妈便见着一窝蜂的人从那狭小破烂的房间里挤了出来。
这一看不要紧,母子俩的眼睛都瞪直了。
钱妈妈胸口一顿。
好家伙!这还真不愧是京城里来的,穿个臃肿破布棉袄都能给穿出气势来!那站立的身派,都像是画像上似的。
二虎则直勾勾的望着后头,露了半张脸的季菡。
脸蛋白嫩嫩,粉乎乎的,唇肉也水润得紧……
村里头哪看见过如此水灵的丫头啊……若是能吸上一口……
一道锋利的目光刹然射了过来,年轻男人将那妙人牢牢的挡了个遍,急的二虎抓耳挠腮。
老太太率先上前发问:“不知您二位是……”
钱妈妈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边上已经傻掉的儿子,赶忙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笔墨纸呢?还不拿出来!”
二虎这才清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租契和笔墨。
“我听里正之令,说你们一家要租我的地?”
原是田主来了。
这下大家的态度便不得不热情了些。
“既然如此,便是该商议着租契的事了,抓紧着些,我锅上还炖着鸡呢。”
这要商讨的,无非是租多少亩地,如何分成,以及如遇荒年急需借债,这利息又该如何算。
裴淮深谙民生,思索片刻,便与家人共同细细讨论起来。
裴家过去是贵胄,除裴淮一人做官时曾经深入乡野,实地学过种地的技巧,其余人都是不大通晓的。
季菡也是农民家出生的小孩,田里的事情她虽都知道,可裴淮却并没有让她帮忙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