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见状极为惊讶,道:“母后,你竟然能看懂?”
邓绥抬头看刘隆,云淡风轻道:“这有什么难的?顺着张师的测算步骤往下思考就是了。樊嫽,你来看一下?”
樊嫽接过来,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完了,对上刘隆灼灼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头,道:“启禀陛下,我略看明白了。”
邓绥颔首道:“你来说一遍。”
樊嫽放下纸张,起身为皇太后和皇帝重新讲起张衡的解题思路来。樊嫽讲的时候,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理解,使原理更加浅显。
刘隆的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这樊女史是真懂了,不像自己是假懂的。
假懂就是一看就会,放下解题步骤就废。
“樊女史,你真厉害。”刘隆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樊嫽道:“圣上谬赞。仲姬妹妹才是此道高手。”
刘隆摇头道:“仲姬是专精此道,樊女史今日却令我惊讶。”樊嫽不仅能处理政事,还懂天文历法,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刘隆心中一把辛酸泪,好像在座的只有他一个学渣。若非投了个好胎,换个人家只怕他就能自己饿死自己。
唉,世间聪明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再多自己这一个。
刘隆在回德阳殿的路上,还在和江平感慨樊嫽的聪颖。江平笑他:“既然圣上这么欣赏樊女史,为何不将人留在宫中?”
刘隆忙看了眼左右,又道:“别这么说,平白给她惹麻烦。再说,后宫是衣食丰足,但能有在母后身边做女史痛快肆意?”
一个仰人鼻息深锁后宫,一个口含天宪自由自在,用脚想就能知道选择哪个吧。
江平又道:“圣上不是只要一人?从孝明帝一来,皇后皆参预政事。若皇后不自由,这天下就没有自由的人了。”
刘隆闻言低头沉思,然后摇头,道:“她很好,更不能入后宫埋没她的才能。”
即便皇后能参预政事,但皇后也要面临巨大的生育压力。想想现代某小国为了生育将花一样的王后逼得几乎要凋谢。
除了生育外,还有自由。皇后怎么会自由?若是自由,母后也许就长住在邓氏府邸照顾病重的幼弟,而不是像现在每日早晚打发人去邓氏探病。
她是不想去吗?
不,她是不能去,更不能长住。之前就有大臣上书直谏皇太后回娘家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
刘隆说完这事就没有放到心上,然后洗漱完躺到榻上就睡了。然而,江平却记在心里,难得有皇帝欣赏的人,他肯定要推上一把,帮小皇帝选择合心意的女娘。
皇帝太过仁善,江平苦恼不已。他只看到了皇后面临的困境,却看不到皇后本身自带的权势以及给家族带来的巨大利益。
就拿现在的皇太后而言,素手拨弄风云,朝堂之上有谁敢反驳她?
盛饰华裾珍馐美味奇珍异宝任意取用,只不过皇太后节俭不重视这些,而且皇帝也从没将这些放到心上。故而,他才没有看到这些对一个人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