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骘这么“客气”,当然是因为得到了同为国舅窦宪不客气的教训。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前些年为了选拔可堪为将帅者,郡国举行了武举,说是次年来京复试,但因为战乱一直搁置。如今护羌校尉和边地太守联名上书,说乱虽平但忧患仍在,请求朝廷继续举行武举,选拔培育良才。我和母后属意大舅父主持这件事,不知道大舅父可否愿意?”刘隆道出缘由。
邓骘听完,道:“下臣谨遵圣命。只是不知这武举什么时候举行?”
刘隆转头看了眼邓绥,想了想道:“最晚在明年二三月份。大舅父确定考试时间后,莫要和孝廉明经等考试相撞,也莫要让一些边郡的考上赶不上考试的时间。”
邓绥待刘隆说完,补充道:“大兄之前参与武举考核的设计,想必心中有些许丘壑。武举定为制科,每次选拔的人数、选拔后官吏的升迁路径……大兄都要考虑。”
刘隆又道:“大舅父既通军旅之事,又知朝廷政务,是最合适不过做
这件事的人了。”邓绥颔首。
邓骘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圣上谬赞,下臣领命。”
正事说完,刘隆拍手笑道:“政事说完,我们一起用饭。大舅父只当是家宴,不要拘束,也不谈政事。”
邓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二妹,似乎有些应付不来这样热情的皇帝。
邓绥微微朝他颔首,邓骘这才放下心,稍稍放松。
邓绥心中好笑,她这个孩子若有求于人,说话都甜上几分。
邓骘在宫中吃了一顿味同嚼蜡的饭后,立马托词武举事情重大,匆匆带着资料告辞离去。
恭谨慎重渗入邓骘的骨髓,一朝被皇帝热情相待,邓骘立马高度集中精神严阵以待。
“大舅父人真好啊。”刘隆望着一心扑在工作上邓骘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同时熟知这两人本性的邓绥没有说话,让这个“美好”的误会继续存续下去。
孝廉考试的第一场出结果了,二百二十一位孝廉只有两位没有通过考试,其他全部通过。
按照去年的惯例,杨震将两份落选的试卷送到皇太后和皇帝的面前。刘隆看完,一张是白卷,一张答非所问辩论有德未必有才。
刘隆先拿起白卷,问:“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杨震回道:“这位考生在考卷发下来后突然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刘隆又问:“故意还是有意?”总有人想要寻求捷径,发现过不去后,就做滚刀肉。
杨震回道:“派太医看了,说是心悸晕厥。”刘隆闻言颔首,将两份试卷掷在桌案上,夸赞起杨震。
杨震欲言又止,待皇帝说完,眼睛瞟了一下写满字迹的试卷,问:“圣上,臣在乡野之中确实见到许多有德之人,因各种原因不曾习过诗书或者熟读诗书。如今孝廉以文取人,只怕……朝野有遗贤。”
刘隆闻言,一双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杨震:“杨卿,孝廉选出之后是做什么?”
杨震道:“规范天下,牧民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