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绥闻言笑道:“隆儿通透务实。”
刘隆摇摇头说:“这些人纯粹是痛不着身,每日优游读书,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挑出个糟粕,就奉为治国理政的精华,实在是误国怠民,罪大恶极。”
邓绥听到刘隆愤愤的言语忍不住笑出声,她其实也讨厌这样的人。干啥啥不行,抢理第一名。
“快去上课,省得迟到了。”邓绥催促刘隆道。
“哦……”
刘隆回前殿换上常服。临走之前,嘴上说着“不讨厌这个人”的刘隆还是诚实地在屏风上写下那个大臣的名字。
哼。
孟夏,京师和附近的郡国又旱了,并且伴随着蝗灾。
“唉……”刘隆长叹一声,真是不出意外啊。他竟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这真是可悲又可叹。
除了旱蝗,宫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郑众病重了,药石无医。
郑众历经明帝、章帝、和帝以及刘隆,现在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从去年起,他的身体就不大好了。邓绥和刘隆派医赐药,郑众始终不见好。
傍晚,小黄门过来禀告,邓绥和刘隆相视一眼,知道郑众这怕是回光返照,起身一起去探望郑众。
进了殿门,刘隆扫了一眼,发现蔡伦也在,而郑众躺在榻上,瘦骨嶙峋,脸色毫无光泽,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变得浑浊。
众人见到皇帝和皇太后过来,纷纷行礼。郑
众听到动静,颤巍巍地伸手,嘴巴张开,听不清在说什么。
邓绥忙上前,握住郑众的手,缓声道:“大长秋,朕在这里,不必多礼。”
刘隆站在邓绥的身边,也对郑众道:“大长秋,不必多礼,身子为重。”
郑众的嘴张了张,说了几字顿一顿,缓一缓,又继续说,如此反复。邓绥不忍,想让他不要再说话,但郑众干枯的手一直在摇,只得强忍关切。
“多谢、陛下圣上、恩德、奴婢万幸……陛下圣上、圣明、奴婢有颜、去见先帝……不负先帝、肃宗之恩……”
郑众说得断断续续,花费了不少时间,即便是刘隆也耐心倾听。
“朕知道,大长秋一生忠于大汉江山社稷,不负先帝、肃宗之托。”邓绥郑重地点头道。
“大长秋你很好。”刘隆盯着郑众的眼睛。
且不说郑众协助先帝诛窦氏的功绩,就说他在刘隆即位以来,处理宫务战战兢兢,不曾出过一点纰漏,更难得的是他处事公允,奖掖后进,宫里人都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