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诩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的剑“铮”一声搁在属吏的脖子上,吓得属吏面无人色,一动不敢动。
“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只遵朝廷陛下圣上诏令,从不知公卿大臣也能决定放弃边郡了。”虞诩又“铮”一声收剑入鞘,对属吏厉声道:“若再让我发现你假传诏令,格杀勿论。”
属吏的腿一软,连滚带爬上马,一边走一边叫道:“你难道就不怕太守?我回去一定要请太守治你的大不敬之罪。”
虞诩转身,嗤笑一声:“我连大将军都不惧,更何况是一太守?”
周围的人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住了,直到虞诩出身让他们继续建城墙,才回过神来。
县尉被众人推上来,问道:“明府,他说的是真的吗?朝廷要内迁边郡?”
县尉是当地人,自然是不愿意内迁。且不说路上遇到的困难,就是内迁之后该如何生活就是个大问题。
房子需要重新盖,家具农具都需要重新置办,田地不知道能分多少、肥不肥沃……林林总总,无异于抛弃几辈子积攒下来的家私要重新开始。
虞诩的脚步停下来,放下挑土的担子,抬头看见了众人忧虑的神色,道:“我不知道朝廷是怎么安排?但我来之前见过皇太后陛下,皇太后陛下关心边郡百姓疾苦。我出发时,与我前后脚的还有陛下派出的谒者,他就是北地郡的人。”
“圣上年纪虽小,也与陛下一样心怀百姓。去年朝中议论放弃并凉二州,皇太后陛下和圣上都没同意,尤其是圣上。”
众人听了,心中的忧虑稍解,又听到县令见过皇太后和皇帝,纷纷围上前,七嘴八舌地问:“明府,皇宫是不是用金子盖成的?”
“皇太后是不是穿的都是绫罗绸缎?”
“皇帝吃的是不是海参燕窝鲍鱼?”
……
虞诩听众人越说越不着边际,伸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朗声道:“我大汉水旱灾异几载,皇太后和皇帝躬行节俭,常穿旧
衣,朝夕一肉饭。自古以来皇室节俭未有像皇太后和皇帝这样的。”
众人听了咂舌,县尉道:“我去年去张大户家征粮,他家管家留我吃饭,一顿饭有鱼有鸡有肉。莫非皇帝饭菜的肉是什么仙肉不成?”
虞诩摇摇头,对属吏说道:“去年,朝廷出的那些换蝗虫的粟钱大部分是从皇太后和皇帝的用度中省的。”
“真的?假的?”
“今天抓了蝗虫还能继续换粟米呢?”
虞诩见众人没了疑惑,脸上露出充满希望的表情,又重新担起土。众人好奇地议论一番,一瞧县令都干起活,也纷纷忙活起来。
突然一骑飞驰而来,急急进了县城,下马找到虞诩,气喘吁吁道:“明府,王家集有一百来人的羌人骑马过来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