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带那么多钱,再宽限我一段日子,等我回长安的时候,成不成?”尉迟宝琪用渴望的眼神儿看着房遗直,欲哭无泪。
“罢了,就等你到那时候。”房遗直说罢,就继续骑马往前走。
尉迟宝琪怏怏跟在房遗直后面,也没精神去管队伍行进的速度如何了,全神贯注去心疼自己刚刚失去的钱财。
李明达听到程处弼和魏叔玉的话说完了,才挥鞭加速,骑马奔到了尉迟宝琪的前头,出了城,她便一路飞驰,令众人紧随其行进。尉迟宝琪还没什么精神,就被落在了后头,结果几次都有公主的人派来催他快走,告诉他一会太阳大了,便不好赶路了。
尉迟宝琪苦笑不已,感觉自己真是‘恶有恶报’,他狠狠地挥鞭往上追。
这时候天真若下火了一般,土路上十分焦干,被日头晒得像土夯的烤炉一样,一脚踏上去,飞着尘土,飘着白烟,随之刮来的风也如热浪一般,灼烫人脸。
赶路不过一个时辰,就是浑身大汗,像刚洗过澡似得。
快到晌午时,刚好碰到路边有村民设了草棚卖葡萄。一行人便就此歇息,要了水喝,也买了不少葡萄。
老农见赶路的少年们个个都挥汗如雨,最要紧的是不仅模样长得招人稀罕,还说话还彬彬有礼,特别招人喜欢。老农就特意让两个儿子跑远点,去山边的井里打最凉的水,又让他们把本来留着自家吃的凉井水泡的葡萄都贡献了出来。
李明达让人加了钱,谢过老农,又怕折腾老农俩儿子太累,特命几名侍卫牵着马去载水。
头一个筐凉葡萄抬过来后,田邯缮就端去给李明达。李明达未吃一粒,只让田邯缮先给程处弼等侍卫们分了。侍卫们十分惶恐,却不敢要。这大热天跑了一上午,任谁都觉得口干嫌热,公主不先紧着自己,还这般让着他们,他们已经满心感激了。
田邯缮自然明白自家公主是诚心送,遂再三言说命令侍卫们接受,他们才敢接下,心情激动地吃起来。
公主在娇宠之下,能有这般谦逊礼让的品格,实属不易。
“圣人如何宠爱公主,文武众臣皆知,公主却又如此心性,可见公主其笃学不倦,更愿反躬自省。”狄仁杰见状,不禁小声跟房遗直赞叹了两句,“多当世自称谦谦君子之人,却多倨傲,自视甚高,不及公主半分。”
房遗直应承赞同,随即就看向那边的李明达。狄仁杰的高赞必然入了她的耳。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脸偏到另一头去,颈颊处微微有些泛红,故意避开了他们这边。
房遗直定睛看着手里的葡萄,摘下一粒放入口中。带凉意的酸甜汁在唇齿间流淌,润着喉咙,令人顿觉得全身清爽。
尉迟宝琪连吃了两块之后,擦擦嘴,才跟房遗直小声感慨道:“你我幸运,跟对了人。听说有不好伺候的,挨过打呢。”
狄仁杰不知,忙问尉迟宝琪这里面有何故事。
房遗直立刻就知尉迟宝琪说的哪一次,“各有不同,或事出有因,不许比较。”
尉迟宝琪忙噤声,用手捂住嘴,转头偷偷看了一眼那边正和田邯缮说笑的公主,对房遗直小声道:“我就和你私下里说说,别人我哪敢,没那个胆子。”
“和我也不要说。”房遗直看眼李明达那边,眼底发冷,警告尉迟宝琪祸从口出。
尉迟宝琪不解,“可我是——”
“不管和谁,管住嘴。”
尉迟宝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即瞧房遗直打开了公主之前给自己的那两包点心,一样吃了一块。
尉迟宝琪乐了,也忘了前话,笑嘻嘻对房遗直道,“你吃我点心,要算钱的。”
逗乐完毕,他就眉眼笑着,端一碗水往自己嘴里灌。
“还钱。”
尉迟宝琪立即咳嗽起来,“你……咳咳……你当我刚才没说。”
房遗直自然不理他,又继续吃了两块,午饭便就此算罢了。
其余众人也没吃几口干粮,天热叫人下不去饭,大家又咬了咬两口肉干,便都去吃葡萄了。
光吃些水进肚,哪里会有力气赶路。
李明达早料到如此,便在昨日逛街之时,让备了些酸枣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