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能怎么办啊。
只能摸摸狗头了。
但司韶发现自己个子不够。
他只能生硬地抬手,机械地,拍拍西里斯的手臂。
“行了,别这么……”哀怨。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是不是对我的次元潜行理论感兴趣。”
那篇论文并没有下文。
没有人找过司韶讨论。
但是在十年后,次元潜艇出现在了小熊星系的战场上。
这让他不能不在意。
西里斯反应也很快。
西里斯:“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盗用了你的次元潜行理论。”
司韶:“对”
西里斯:“当年你的论文被递送到我父皇那儿,从那时开始铂川兵工厂就在研究了。”
说到这里,西里斯迟疑了一瞬:“父皇让我找过你。”
司韶讶异地扬起眉:“你找过我?”
“他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铂川兵工厂。”
“但是那次你往我的杯子里下毒,我……”
司韶:“……”
司韶:“皇帝陛下,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公私不分吗?”
“那时我差点就没了命,怎么还顾得上这个。”西里斯苦笑,“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年真的找你了,是不是我们关系会缓和一点。”
不会。我会当场拒绝你。
司韶在心里回答他。
西奥多皇帝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然怎么会只派西里斯来找他?
所以其实西里斯没什么好后悔愧疚的。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qjh1基因的梦境干预,是不是有对父体灌迷魂药的功效。比如说,让父体在梦境里对母体迸发依恋的情感,促使父体有保护母体的行为。
不然他实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纯爱派大狗,是跟他斗了十年的帝国皇帝。
周围突然响起了嘈杂的人声。
但课室此刻空无一人。
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出来是在说:
“……陛下身体机能一切正常”
“该换药了……”
“陛下什么时候能醒啊?”
“请您出去,不要影响医师工作……”
“这个读数,不太对劲”
……
西里斯也听见了,他深深皱起了眉。
“每次都只有这么点时间。”
司韶像哄小孩一样敷衍地说:“你该醒了,皇帝陛下。”
西里斯不情不愿。
他一伸手就轻而易举地把司韶抱起来,坐在桌子上。
倾身向前,将人笼罩在自己双臂之间。
迫使司韶不得不直视自己。
“你今天比昨天温柔很多,我很开心。”
“……是是是。”
忍。
“我想要一个离别吻可以吗?”
“不可以。”
再忍。
“那我想要一个拥抱可以吗?”
“不可……”
继续忍。
司韶突然话锋一转:“那你告诉我铂川兵工厂的研究室,在哪个位置。”
铂川星港布局错综复杂,兵工厂更是层层保密。
二队潜伏监视至今,也没能渗透进去。
“告诉你你就抱我吗?”
怀中的少年笑得真诚。
他抬起手勾住西里斯的脖颈,指尖抚摸西里斯耸动的喉结,微微施力按住。
抬眸,湛金的双眼注视着西里斯。
“对啊,如果你告诉我,我就考虑给你一个拥抱。”
年轻的太子浅浅勾唇。
大掌扣住少年的后腰。
人工太阳的日光大咧咧照进课室。
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
和这个梦境一样,人影也虚虚实实。
孰真孰假,梦境的主人也不知道。
西里斯承认,他从未和别人有过亲密接触。
但潜意识撒不了谎。
将司韶关在自己寝殿的每一个夜晚,司韶都会悄悄钻进他的梦境。
年轻人血气方刚。
会梦见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也不奇怪。
他合上眼就会看见,少年赤着脚站在窗前。
站在星临城的晚风里,站在他的怀中。
柔软温暖的尾巴将彼此包裹。
星光璀璨,晚风温柔。
呼吸不再被压抑。
少年拽着他一同沉沦。
当然并不全都是这样绮丽的夜晚。
也有时候,是他拽着司韶,一起坐在帝国军事学院的后山上。
他一遍一遍地问:“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作对?”
为什么喜欢往我的茶杯里下毒。
为什么要骗我错过重要的课。
为什么总是可以那么轻松就跑在最前面,任自己如何努力追逐也无法超越。
年少时总因为司韶的挑衅而恼怒。
讨厌他那张永远带着嘲讽倨傲表情的脸。
讨厌他轻而易举玩弄自己于股掌之中的自信。
这些恨之入骨的情绪在他吻上来之后变成了不可置信和不知所措。
虽然他是故意使坏,是在算计。
可是,可是……万一呢?
皇帝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好容易睡着,梦里也在和他缠绵缱绻。
梦里的司韶会露出灿烂的笑,小声说出皇帝最想听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