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迦丞自她身后出没,“傅律师和左医生今天来家里做客,说要和我们一起过情侣周末,我买了食材,晚点我们包饺子?”
钟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问:“昨晚是你去ktv接我回家的吗?”
难怪床的另一边有人躺过的痕迹。
冷战……不战了?
“断片了?”尹迦丞将手里的袜子递给她,唇角的笑意似有若无。
盯着她穿袜子,语气无奈:“我真的很想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给你摆一双袜子,时时刻刻提醒你别光着脚。”
钟婧误以为在家里必须穿袜子也是尹迦丞的强迫症之一,懒得和他费口舌,去洗漱。
镜子里的人,蓬头但不垢面,一夜宿醉醒来却没有花了妆,她纳闷:“尹迦丞,是你给我卸的妆吗?”
“你自己卸的。”他胡乱说。
钟婧摇头:“我喝醉酒从来不记得卸妆,一般第二天醒来就是只熊猫。”
尹迦丞没懂,站着看她挤牙膏。
“就是
“难怪……”昨天卸妆棉一贴上去就晕黑了一大片。
钟婧漱口,眼睛看向镜子里还靠在门口不走的男人,转身端详起他,“你今天……不用去运动吗?”
尹迦丞身上穿的还是平日那套睡衣,好像连门都没有出过的样子,精神倒是和运动完一样高涨。
尹迦丞没好意思说提起昨晚,入睡前脑海中全是当年钟婧冲着左修文背影怒骂的场景,想的多了,下嘴便没了轻重。
早晨醒来看到自己一番杰作
尹迦丞分散人照镜子的注意力,说:“有点累,今天趁着过节休息一天。”
累?钟婧以为尹迦丞这是在内涵自己昨天折腾他专门过去接,无声翻了个白眼,刷牙刷得牙膏沫四处飞溅。
陡然间想起来什么,吐了牙膏沫子惊慌失措地盯着镜子里面。
尹迦丞心口一凛,下意识就要往厨房走。
听见身后钟婧问他:“我的睡衣……是你给我换的吗?”
幸好只是问睡衣,尹迦丞点头:“没有人穿毛衣睡得着的,那么扎。”
钟婧没说什么,她内里那件德绒的背心还贴身穿着,料想他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惊讶于明明前一天他们还同一屋檐下谁也不理谁,现在却身穿着配色一致的情侣睡衣,仿佛是最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不禁有点好奇还在生气的尹迦丞是如何把她接回来,又是如何不辞辛劳给她卸妆换衣服全无抱怨的。
一会儿向傅芮乔打探打探。
傅芮乔如果是独自前来,钟婧一定是热烈欢迎,可她偏要带那个碍眼的男人,钟婧一想到就立刻头大。
昨晚律所的局,钟婧不出所料也在包厢里看见了左修文,难得见面没有互掐,左修文问她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不在家里过二人世界,钟婧瞪他一眼,被傅芮乔戳穿了两人冷战目前僵持不下的困局。
钟婧原本是没有打算让尹迦丞去接她的,在家里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要大醉一场,所以和邵启明他们玩游戏喝酒的时候她一点都没含糊,还以为千杯之后傅芮乔女士会把她带回家里收留。
没想到,结了婚之后是娘不疼闺蜜不爱。
一个电话就能把她送到还没和好的陌生“老公”手里。
傅芮乔和左修文到的时候,已经十点过。
而在此之前,钟婧和尹迦丞刚刚浅度交流完一番。
桌子上的小笼包钟婧只吃了一个,被尹迦丞连盘子端走,她盘腿坐在椅子上看尹迦丞推过来的咸菜白粥,摇了摇头:“尹迦丞,你就这么虐待我?给我吃这?”
一点荤腥都没有。
对方慢条斯理夹着包子入口,狡辩道:“你昨天宿醉,现在一早不适宜再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还是白粥养胃。”
胃不好的人喝起酒来丝毫没有分寸,尹迦丞不免操心起来。
“所以小笼包只负责叫我起床?”她伸手要去抢。
男人夹起来一只殷勤递到她嘴边,考她:“还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吗?”
钟婧摇头,盲猜:“我不会是骂你了吧?”
乔乔曾经说钟婧酒品不好,喝了酒骂人是常有的事情,可直觉又告诉她不太可能。
因为大概没有人会在被醉鬼骂完之后反而心情愉悦的样子。
尹迦丞若有所思,如果“臭男人”算骂人的话,那她昨晚的确骂了。
但他不生气,他觉得她骂的有点好听。
因为臭男人后来被哄得很受用。
尹迦丞言归正传,认真道:“昨天我去接你,你没认出来我是谁,所以不愿意上我的车跟我回家。”
钟婧迟疑两秒,对上他漆黑的又恢复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那双眼眸。
与一大早那个满眼笑意站在卫生间门外给她递袜子的男人,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