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主人却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没有?非常惊人的肉身强度。”
他指着郑清胳膊上的那条白印,将小刀插回架子上:“不使用特殊手段,你的皮膜可以抵御绝大部分物理伤害了。这种强度才能承受妖气与魔力冲突时的压力……尼亚接受灵种后,肉身一度全面崩溃,但因为我事先给她移植了一点上次从你身上获得的血肉,所以她才能维持现在的清醒状态……”
郑清看了看女妖虚弱却仍旧妖艳的面孔。
然后又看了看她被白色被单覆盖着的臃肿凸起的躯干。
脑海中忍不住闪过黑巫师沃特雷最后疯狂时刻漫天挥舞的触手与眼珠,下意识闭了眼,想要忘记自己这一瞬间的联想。
眼睛可以闭上,耳朵却不能。
托马斯的声音继续在男生耳边响起:“……甘宁在你身上的冒险没有完全失败。你是我们最成功的实验体。所以你的血肉肯定能帮尼亚度过最危险的排异期。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把你带到这里,是我最后的选择……我去403宿舍,是想试试能不能使用你的皮屑与头发在培养皿中生成你的血肉。结果,血肉生成了,却没有任何效果。”
说到这里,他拧了一下软管上的旋钮,然后将第一包血浆从架子上摘下,举在半空中,仔细打量着透明包裹中轻柔翻滚着的鲜红液体。
半晌。
才重新开口:
“然后我想起了教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妖魔的血肉污染与来自星空的污染相似,都是一种概念层面的污染。唯有概念才能抗衡概念。就像爱与恨,美与丑。”
“你可以继续用其他借口找我取血肉,或者趁我昏睡的时候抽血,为什么……”郑清声音渐渐多了一丝苦涩。
趁自己昏睡的时候抽血或可行,但考虑到之前剜去一块血肉都没多大帮助,那么抽多少血、抽几次,就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了。
抽取次数多了,肯定会引起学校或自己的警惕。
抽取数量不足,又没有什么用。
而一个人一次能抽取的血量又非常有限,再加上还需要血肉搭配——只是简单推算一下,郑清自己都觉得把自己拐来是最佳解决方案了。
托马斯拿出一个量杯。
给杯子里挤了半杯新鲜血液。
他端着杯子,走到另一张试验台前,递给尼基塔,垂下眼皮,声音很轻的、仿佛在向谁做告解:“你知道……我没有恶意。”
“嘁。”
尼基塔接过杯子,无力的笑了笑:“这话你应该跟我对面的小帅哥说……而且,你做这种事情,没有恶意反而显得更恶劣。无意识的作恶比有意识的作恶更让人感觉糟糕,对不对?”
女妖冲郑清举了举杯子,然后又看向身前的托马斯,轻声念了几句‘祝酒词’:
“——在我的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宴席。”
“——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
“——阿门陀佛阿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