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妆艳抹的女主持人站在舞台上,沐浴着灯光和台下人的注目,语气激昂,说道:“接下来,我们掌声有请yst舞团为我们献上独创舞art。”
话毕,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yst成员们,围在巨大的舞台后,核对着计划内容。
“……这是我重复的最后一次。大家一定要好好表演,为了这一次,我们已经付出太多了,绝对不可以出错。”
“就算……有人不认同我们这种行为。有人强制性结束这一场表演也不行。我们只有三分钟。”一个女生眼神坚定,语气强硬,挺直了腰板,对面前的几人说道。
“好!”他们异口同声回。
灯光照射在他们身旁,和他们融为了一体。
他们迎接着震耳欲聋的掌声,缓步走上台。三男三女,手挽着手,迈着一样的步子,从台外走上台上。
台下本来要变得稀疏的掌声,在看清他们的外貌和身材后顿时又激起,像是海浪,一下又一下击打着舞台。
洁白的舞服包裹住他们六人,对观众们展露出了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完美的身材比例。让人不禁感叹,这是天生的舞者。是最该上台伴着歌曲翩翩起舞,撩拨起台下观众心的舞者。
耀眼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添上了一层滤镜,显得朦胧却又看得清晰。
等到他们站好位置,《独自一人》纯音乐奏响,一场艺术被掀开帷幕。演出。开始。
开头的曲调节奏缓慢,感情悲伤、压抑,舞者们的舞姿轻慢,轻快里带着些许无力,让人与音乐产生了极强的共鸣感。
音乐节奏逐渐变快,舞者们的脚步和动作踩着节奏里的每一个点,旋转再旋转。
他们的身体舒展开,像天鹅一样美丽。像太阳一样耀眼。
钢琴声一点点变快,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他们心中默数:“三二一……”
计划如约进行,台下则响起了娇羞的惊呼。
“啊!”一位女生,面红耳赤,看过一眼,便不敢再抬头。
台上的舞者,不约而同,霎时脱掉了舞服。但这,丝毫没有妨碍舞曲的进度,反而踩着点,给人一种说不上口的美感。
三男三女,赤裸着身体,在目光和灯光的交织下,无比自由地跳起了,属于他们的艺术。
他们身上,是涂抹的各种绚丽颜色,鲜艳夺目。那,即是颜料,也是他们的衣裳。
钢琴声紧凑紧凑,再紧凑,上挑上挑,再欢快。琴声压在了人们心上,悲伤中带有一丝欢快。
他们在琴声里婆娑起舞,沉浸在只有灯光和舞台的世界,活在属于他们的艺术里。
他们的肌肤时不时互相贴在一起,身体不时舒展开、旋转,像一片树叶落着飞翔。
他们觉得,值得。
艺术的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能互懂的。有的人怀着一颗澄明的心,觉得这是艺术,那便是艺术;有的人怀着一颗对参天大树向往的种子,那便是艺术;有的人怀着一颗对它充满热爱,永远炽热的心,那便是艺术。
可有人,内心肮脏,艺术在他们眼里变了形。他们青面獠牙,否定着一切,却在艺术里寻找着他们想要的“色”。
台下的人,有的目光粘腻,扫视在舞者们的特殊部位,发出奇怪声响。它们,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不在意这是什么场合。这和台上的舞者相似,可也只是相似于……这一点。并没有舞者们的那颗心。
有的,脸上面不改色,跟着舞者一起沉浸在这一演出里。
目光、灯光、闪光灯,光光相印,交缠在舞蹈和音乐里。
随着最后一个低音落下的,是这场艺术。
他们被带走、开除、拘留。
他们说过的,他们在这场演出之前就和校方谈过。校方是怎么说的……
校方听着他们的意见,只当是开玩笑。没想到,心中那份孤独又张扬的艺术,他们跳了。轻快又自由。悲伤又欢快。
那场表演,他们跳的很美。有人也觉得很“美”,便拍照片、录像,发在了网上。
网上的人们说,这是脏脏的,他们在亵渎艺术,他们只是为了“色”而跳这拙劣的舞。
他们未曾真正看过那个视频,还有照片,未曾真正欣赏过他们优雅的舞姿,和完美的身段。
只是,只是。用另一种目光去奸视。
还记得,他们是学生。是在自己的艺术学校,表演。那是所,艺术学校。
“猎奇饭馆”前门庭若市,人们争先恐后要尝尝鲜。这家饭馆是最近新开张的,地处小巷,青砖配红瓦的萧索地带。它本因地带而生意惨淡,不料,厨子的高超厨艺把店带活、带火。
门前的食客们指着告示牌,激烈地探讨着。
“你们说,新出的都是些什么菜?”
“这,我看图片也猜不透啊。”
“看起来好新奇,可真印了这馆名。”
服务员维持着秩序,厨师随机点了几个人引进了包厢。
包厢里的墙是黑色的,吊灯的光是刺眼的。一道道菜品被盖上,整齐地摆放在转盘上,引人无限遐想。
厨师挥手,道:“这些便是我新研究出来的菜。每一样我都保证是绝对的新奇和美味。下面先来一道小菜,开开胃。”
厨师掀开一道菜,招呼服务员拿来餐具,让食客品味。
食客们脸上露出了笑容,纷纷称赞,似乎想用夸赞把厨师溺死。厨师笑而不语,静静等待小菜被吃完,便离开了包厢。
食客们在厨师走后,揭开了一道菜的盖子。他们不约而同,吃一道,揭一道。
一团黑色丝状物拌着辣椒和醋呈现在人们面前。辣椒的香散发在包厢里,被食客吸入肺中。他们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激动地拿起筷子。
咀嚼咀嚼,他们发现了不对,这团东西一股腥臭味,根本咬不动,还和牙齿缠在一起,吐又吐不出来。他们急了,抓着一团,硬生生扯了下来。动作太大,牙齿都出血了。
有人抱怨:“这是什么鬼新菜!怎么吃!”
有人感叹:“不愧是‘猎奇饭馆’,果然新奇。”
有人道出真相:“这……好像是头发。”
有几人被吓走,有几个老顾客选择留下,继续品尝“美味”。
又一道菜被掀开美丽头纱。是爆炒眼珠。眼珠软趴趴地躺在餐盘上,被红油和香葱点缀了颜色,看上去别是一番风味。一种猎奇的美吧。
一只食客粗蛮地拈起眼珠往嘴里送,未曾想手中劲用大了,眼珠爆开,粘稠物迸溅在自己、别人的身上。
他舌尖卷过嘴角的白色物体,心中翻涌着巨大的满足。
其他人如豺狼,叫喊着扑向未揭开的菜食。
舌头炒姜丝、温煮手指、红烧生殖器、人耳皮肤汤。未知被尽数探索,新奇至血腥的菜品成了他们的佳肴。
一个人的舌头被另一个人含在嘴里,用舌头搅拌,细细品尝,津津有味。
一个人的手指被另一个人拿在手里,用口腔吸允,认真品尝,赞不绝口。
一个人的生殖器被另一个人夹入碗中,用筷子捣烂,端详后尝,啧啧称奇。
最后一碗人耳皮肤汤,被严格规划,每个人都食用到了同等份。
他们拿起桌上的挺起脖子餐纸,高傲地挺起脖子,用纸小心翼翼地擦拭脸上的油渍。生怕力气大了,脸上人类的面具龟裂,直至损坏到他们再也不能用,必需露出自己丑陋骇人的熊脸。
食完,他们与厨师相遇。
“这些菜可真新奇。”
厨师:“哎呦,你不看看我这馆名?!”
“哈哈哈,当然。熊只有在你这才会被烹煮的好吃!”
可是,他们从始至终吃的不都是人吗?
你就笃定,他们从始至终吃的是人吗?
我说过吗。没有。
细看馆名。上面写着:“猎奇野生动物饭馆”,只不过,“野生动物”四字,比蚊子腿还要细小罢了。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欢快地跑向食堂,只有零星几个人留在教室。
“景空蒙。”语万渊提着一杯奶茶出现在门口,叫住了景空蒙。
景空蒙从题海抽身,转动凸起的眼珠寻找声源。黑的能滴出墨来的瞳孔最后紧盯一个地方。它顑颔脸上,好比一根头发丝粗细的眉毛弯成镰刀,眼珠凸起得即将要掉出来,龟裂发白的唇被肌肉牵扯成标准弯度。
它发出吱吱的怪笑声,尖细刺耳,等待语万渊的下一句话。
语万渊大步流星来到景空蒙桌前,放下一杯奶茶,娇滴滴地说道:“给你。你喜欢喝的味道。”
景空蒙受宠若惊,紧紧抓住语万渊的手腕,全身都在颤抖。
语万渊掰开景空蒙的手,飞一般跑开了。
景空蒙拿起桌上的奶茶,用吸管戳烂了盖子,晃了晃,鼻尖萦绕着奶茶香。却也不止奶茶香。一丝腥味和奶香一起散发在空气里,被景空蒙贪婪地吸食着。
它检查后,迫不及待咬住杯子一饮而下。
甜腥的小肉块被奶茶从口腔带入食管、胃。景空蒙满足地眯起眼睛。
喝完,景空蒙又跳进了知识的海洋。在冰凉的黑色液体里扭动身子。
沉浸在学习当中太久。景空蒙都忘记了眨眼。凸起的黑色眼珠在时间的推移下,缓缓滑出眼眶。
些许血渍和黄色浑浊物沾染上景空蒙身前的习题。三厘米左右长的视神经和美丽的眼珠一起躺在习题本上。像只小蝌蚪,在知识的海洋里被扼杀。
景空蒙没有一点慌张,面不改色,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它随意地拿起本子上的眼珠,塞回了眼眶。
景空蒙这边做的轻松,语万渊却不一样了。
每走一步,语万渊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散架。
果然不出她所料,走出教室不过半分钟,它便倒在地上。
完整的身体散成一块块。
它的手臂从肩膀处断开,和它一起倒在地上。它的两条腿被身体反向弯折出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被压在身下。
鲜血从语万渊身下流出。
它就像感受不到痛一样,脸上带着笑,看着身前的地出了神。
景空蒙和语万渊的身体都异常脆弱,但也异常坚强。脆弱得不眨眼便掉眼珠。坚强得即使身体散架了都还活着。
两人现在的处境都还算好的了。
几天前,有个女生把半个头探出教室窗外。别人没注意那个女孩,直接就用力关上窗户。
那个女孩的脑袋顿时就被压成一个饼,碎骨带着血肉飞溅在了窗户上和窗外,看起来骇人无比。就连眼珠子也被挤压出了眼眶,飞出了教室。
那个女孩可能是最近才变得脆弱的,所以,她能感受到疼。
她在脑袋被挤压的那一刻,发出了尖叫。
她亲切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但是她死不了。她只能承受着这种疼,等待脆弱的副作用过去。
她的脑浆从头上流向眼眶,混着血又流向了自己的嘴里。
她疼得说不出话,张着嘴巴大口喘气。
她的同学发现窗户怎么也关不上后,才注意到了她,急忙把她从窗户里扯出来,放在地上,找了老师。
老师来后,把女孩送进了脆弱急救医院。
手术室里,女孩的脑袋被压成一个肉饼,等待抢救。医生们讨论许久,决定,给女孩换一个头,让她不在那么痛苦。
女孩的头被医生们用斧头砍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绿色溶液里。
不过十分钟,医生就把新的头给女孩缝上了。要是换作正常人。被换了头,一定活不了……
在这个世界。人们不死的代价,是脆弱。脆弱的祝福,是永远不死。
不学习会死。我说的。老师默认的。家长遵守的。
无数的试卷从天上砸下来。砸死的不仅仅是人们的身体,还有灵魂。人们叫喊着在雨下狂奔。
有的人求生欲强还幸运。在雨下没受到多少伤害便全身发光飞向了试卷云端。
庞大的试卷云端上,是泛着代表成功的金光的太阳,是广阔无垠的蓝天,是,他们的救赎之地……
有的人求生欲也强,但没有那么幸运,被砸了个半死后才飞向了云端。红色液体从他们的身体渗出,随着飞升像泪一样凄美地滴落在地。
有的人求生欲不强,死在了试卷下。
他们被试卷似刀刃的纸页边划伤,血液蜿蜒流下,滴落在躺在地上的试卷。一抹红沾染上试卷,已逝的试卷死而复生,爬上了人们的身体,像野兽一样开始啃食着人们。
他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企图唤醒试卷们最后的良知。但这并没有用。反而让试卷们更加兴奋。
试卷们扭动着自己极长的躯体,游走在人们之间。
一条条试卷把人们缠住、裹住,让他们动弹不得。
一条条试卷从天而降。砸在人们身上。把他们给砸死了。血液飞溅,像喜庆的烟花,在空中炸出快乐,庆祝这次试卷们下的雨。
数不清,也不会有人数的人们,倒在地上,血肉模糊,成了一团辨认不出的东西。但我认得。他们生前是人。
不学习会死。我说的。老师默认的。家长遵守的。
破空声响起,鞭子抽在了女孩的脖颈。
女孩发出哽咽的呻吟,脖颈出现一道两个手指宽的伤口。伤口边缘呈锯齿状,看起来就疼。
人:“这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学业。”
人:“学习最重要。成绩是王道!你学习不好,你人品就会好吗?”
人:“考成那样,我打你还算轻的了!”
一张试卷随着人的动作掉落在地。
地上,惨白的试卷上写着两个红得发紫的两个大字:“良好”
破空声再次响起,鞭子再次抽在女孩身上。不过这次不再是脖颈,而是后背。
她的衣服被鞭子抽烂,露出了后背上长达30的一道血沟,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女孩双目无神,站在那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破空声不间断响起,女孩的背上血肉模糊,像炸开的烤肠。
人的谴责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和鞭子一起袭向了女孩。
刀,划伤女孩的耳朵。鞭子,抽烂女孩的背。人,捏碎了女孩的心。密密麻麻的痛如丝线将女孩缠住,像茧一样。女孩就在其中。
口中喷出唾沫,无数句“为你好,成绩的打法并没有人指点,反而愈打愈烈,一派欢乐。他们不似在享受游戏,更像是享受朋友的陪伴,为朋友开心。
又见,几个少年肩并肩手中挥舞着羽毛球拍,手法流畅帅气,似江湖侠客。他们2v2,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肆意挥洒汗水,充满了青春活力。白色在空中跳跃,舞姿婵媛。此时此刻胜利在他们眼中并不重要,“快乐”胜过了所有。
“我来我来,不能让他连胜!”一双小手握住乒乓球,挤在案前。
“啊啊啊,我不管,让我先来啊啊啊。”
“好好,你先。你一定要把他打下去!”好朋友让开了。
“哇,你这扣球,太狗啦——”无奈的话。
“跟你学的。”得意的话。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人在动。所有的过去和现在重叠。人成了一条很长的虫子。所有时间都叠在一起。人成了时间虫子。
声音全部交错在一起,成了一张遮天蔽日的布。
思想,扭动着身体从耳朵钻进了脑袋里,啃食着仅剩不多的理智。
张流河要疯了。
他难过、嫉妒。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要崩塌了。
圆月高挂在浓墨之中,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簌簌——”狂风席卷残叶。
风打在张流河的脸上,痛得他泪流满面。
“啊啊啊——”张流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泪珠一下又一下砸进湿润的土里。
直到双眸红得能滴出血,张流河才认命般地闭上了眼,倒在地上。
“我一定会有朋友的,我也一定会得到喜爱。我会的我一定会有的。”
这是他最后的呐喊,也是最后的歇斯底里。
在那颗清脆又破碎的心脏里,他找到了最完美的方法。一个,能让他拥有朋友的方法。
他蹲在路边,目光扫过来往的行人,眼神像饿极了的豺狼。
猎人寻找猎物。猎人抓走猎物。猎物反抗,猎人撕咬。猎人的狩猎过程十分顺利。
阴暗的地下室里,微弱的呼吸声如雷贯耳。黏腻的血肉堆积在一起,极其恶心。
幸存的猎物大汗淋漓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血液覆盖住它无神的双眼,和赤裸的身体。
张流河迈着欢快的步子,打开了灯。
光明笼罩,肮脏罪行无处遁形。一大片暗红的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躺在一堆血肉上。那都不能称为人。它的左眼框被挖去了眼珠,塞上了一团血肉,嘴里的牙齿仅剩无几,就连嘴里的舌头也被拔去。他的身上,肉外翻着,四肢甚至都不是他的,而是用已经死亡的猎物的四肢缝上去的。
张流河俊美的脸上的神情是无比的痴狂。
他白如纸细腻如玉的双手轻轻环住那团人,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在了怀里,亲昵地在它沾满血液的脸上蹭了蹭。
“从此以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的朋友没了呼吸。
“啊啊啊——”张流河痛苦地跪在地上,手抓住脸,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无比帅气的脸庞是狼藉一片。
他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我想要个朋友。我想要个人爱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我,我只是想要个人当我朋友啊啊啊——”
最后的最后,张流河一边哭一边吃掉了自己的“朋友”。。。
“目标出现了。”一位便衣警察对着对讲机低语道。
对讲机另一头:“收到。”
“任务目标改变位置了。他正向东河大桥移动。”
“已经追捕他三天了。这次,务必成功。a组,开始向目标靠近。”
“收到。”
“任务目标……”
张流河站上了东河大桥的护栏。
风轻柔地拂过他的脸,掠过他的脖颈,撩起他的衣角。他整个人都站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的眼前,是美丽的世界。云把蔚蓝的天空拍出千层浪花,清澈的河上飞过几只白鹮,远处的青山嵯峨,一层叠着一层看不见尽头。云卷云舒,天空随意变换着。河水沄沄,不知向了何处。青山山高风冽,顶上了层薄云。
这世上还有很多风景,也有很多美好。
狂风吹乱了张流河的头发。长发遮盖住了他的神情。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叫人看不真切。
“别跳——”
“快,阻止他!”
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
被诅咒的人说道:“我真的。好想拥有个朋友。”
闷响。血花四溅。生日当天,世界的孤独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