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人。”
周福瑞坐下。
李清闲望去,老人满身污垢,但双目有神,身体挺直,与寻常囚犯不同。
“老人家,说说您入狱的原因。”
周福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手,干瘪漆黑,遍布烫伤。
“哎……从小就有人说我一生顺意,唯晚年难度,没想到,真是如此。我也不浪费大人的时间,抓我进来的人,是个中品命术师,看上我的命星。然后,联合我的好东家宝丰号,做了个局,先坏我双手,再抓我入狱,最后害我家人,只留一个孙女。他们本想挟恩图报,买我命格。可露了马脚,有徒弟在我入狱前报信,我恨极他们,一直不肯卖命与他。”
“他们没拿你孙女威胁?”
“我说过,只要我孙女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马上死,让他们白忙一场。所以,僵持不下。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孙女被他们使人引入天手帮,再加上我摸清了您的身份,才决定宁可与您合作,也不与害我儿女的畜生合作。”老人声音颤抖。
范兴忙解释道:“李科,那天手帮是神都府第一盗门。好好的孩子入了那里,一辈子怕是要毁了。”
老人咬牙切齿道:“我也不敢求您报复贾达,只求给我孙女儿一个好出身,别被天手帮毁了。”
“那个中品命术师叫贾达?”李清闲问。
周福瑞点点头。
李清闲想了想,道:“我先看看你的命格,你可愿意?”
“愿意。”周福瑞目光热切。
李清闲观命望气。
老人头上显现一座坟墓,将死之人。
随后,进入他的命府,赫然是二层木楼,颇为气派,与之前遇到的中品官员相差也不多。
走到门前,大门未开,上面却浮现一张透明灵符,符中传来声音。
“九命阁记名弟子贾达,向同道问候,此人已被在下看中。若相见,在下摆酒设宴,重谢同道。”
李清闲想起命术师笔记中,提过此事。
一些命术师想要一个人的命格但又暂时没法取,会使用封命术并以命符警示,防止被其他命术师窃取。
另一人若放弃,双方相见,便会宴请一场,奉上一些金银,表示感谢。
若出手,轻则请中人出面,在命戏做过一场;中则进行一场命比;重则拼个你死我活。
“九命阁?名字挺霸气,但只听说过,具体不了解……”
李清闲想了想,退出命府,而后给郭祥发讯息。
“老郭,知道九命阁吗?介绍一下这个地方。”
“你详说一下,我才好说更多。”
李清闲想了想,郭祥这人不错,一直挺照顾自己,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郭祥冷笑道:“贾达啊,听过,京城有名的灭门命术师,强行冲到六品。连做了几个案子,但收尾干净利落,没被查出来。官府不查,有命术师想清扫渣滓找不到证据。至于什么九命阁,不入流的小命宗,专门坑蒙拐骗,你知道都怎么称呼他们吗?”
“怎么称呼?”“命宗中的拍花婆子,比牙婆还不如。”
李清闲道:“大概明白了。”
牙婆只是买卖人口,可拍花婆子迷晕孩子拐卖。
“既然是贾达的手笔,无所谓,你直接破了,报我名字。他若找你麻烦,我帮你。”
“郭哥霸气!真行?”
“这种货色,巴不得他来找我麻烦顺手做掉。”
“可他师门……”
“九命阁本就是小门派,掌门也不过是四品而已。他是散修,后入九命阁,九命阁都不愿意收他为正式弟子,双方相互利用而已。”
“原来如此。”
李清闲又听郭祥介绍了一些九命阁的事,才停下传讯,无奈摇头。
没想到,九命阁那般不堪,纯粹就是命宗中的败类。
李清闲想了想,再次进入周福瑞的命府,而后施展封命术,并传递声音。
“吾乃黑灯司郭祥,这个人,我保了!”
李清闲模仿郭祥的声音说完,以封命术破封命术,本以为费一番功夫,谁知道那贾达的封命术并不强,随便用量运尺一拍便将其击散。
李清闲走到门口,大门敞开。
少青中老四个命地从近到远如阶梯排开。
这老人四个命地共八个命星,大多命星都很寻常,只有一颗青年命地的命星与众不同。
那颗命星之中,浮现一把四尺长的砍刀,一刀一刀砍下,似是砍在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