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漓惊的呆了几秒钟,立刻上前想去救卡卡,狐狸看出了莫漓的想法,揪住卡卡的一条尾巴向后拖了几步的距离,然后一只手举起来阻挡莫漓的攻击,另一只手又砍向了卡卡的脖子,莫漓眼见救不了卡卡,突然从刚才的符咒中抽出了一张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喊一声“快”身体如加速的弓箭一般向前飞速的冲去,用身体挡住了砍向卡卡致命的一招,肩膀上冒出的血溅到了脸上,由于疼痛,憋的赤红的脸上添了光彩,肩膀上出现深深的三道抓痕,鲜血趵突泉般的往外冒。
有那么一瞬间,他痛的像要昏过去,但是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如果现在就败阵来就不能活着回去,他和卡卡就要葬身在这里,这是第一次下山就失败了,就算是死了怎么面对爷爷,爷爷慈祥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此时此刻他好像他老人家,自从他开始跟着爷爷修习灵能以后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学习,现在他突然好后悔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谈谈心。
他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下来,肩膀上的痛楚却让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大呼一声,这是第一次受伤,却也是在第一次的历练中,趁狐狸一不留神,他拖着受伤的卡卡一把背在肩膀上,卡卡的重量压的肩膀又是一阵鲜血直流,痛的禁不住皱着眉头,再看卡卡已经昏死过去,尾巴上的血变成了黑褐色的,浑身充满了血腥味。
狐狸一转身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站在莫漓的身后,瞬间已经走到了莫漓的跟前,莫漓心里一惊,拿出刚才准备好的符咒默念:“飞天欺火,神极威雷,上下太极,周遍四维,翻天倒效,海沸山摧,六龙鼓震,令下速追!”砰的一声,狐狸分身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地陷,地陷下面好像被烈火融化了一样,不等他反应过来,莫漓背着卡卡迅速朝外走去,手里还紧紧的拉着常蕊心,后背上贴着的符咒一飘一飘,转眼间没了踪迹。
“这小子现在不除掉,日后一定是个大隐患!”看着莫漓逃跑的脚印,狐狸自言自语,他看的出这个男孩虽然不起眼,但是身体内隐藏着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如果不是刚才挨了自己的一抓别说是肩膀上有抓痕了,能保住半个身体都是奇迹了,记得上次杀掉卡卡一族的时候,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用一只手就能劈开他们的一条身体,被撕裂成两半的尸体遍地都是,唯独少了外出贪玩没回来的卡卡,留下了隐患,唉,现在想想,他有些后悔,当初应该晚一点走了。
莫漓带着蕊心和卡卡躲进了离村子远一点的山洞,常蕊心看着受伤了的两个人急忙往外跑,“你做什么?”莫漓担心的问。
“我去给阿莫找草药敷伤口!”她紧张的搓着衣角,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还真是让她紧张不已,还要自己认识一点可以让伤口快点愈合并且止痛的草药,不然她会担心的要死。
“喂!臭猫,醒醒吧,我知道你死不了的!”常蕊心刚走,莫漓就对着奄奄一息的卡卡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卡卡真的是失血过多,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的站起来怒视自己,听到莫漓这么说,它少气无力的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他一下,又闭上,嘴里嘟囔道:“死小孩,我是神兽不是臭猫!看我伤好了怎么收拾你……血泊双面人我也一定要抢到手!“哎呦,痛死我了,你干吗?”它痛的嗷嗷叫,因为没等他嘟囔完,莫漓已经提起他的一条尾巴,查看伤势,根本无视他的叫嚷。
“草药来了!”常蕊心用一片树叶兜着一坨绿绿的东西回来,她动作还真是快,已经在河边捣碎拿回来,莫漓想都没想,抓起一把贴到了卡卡的尾巴上,这下卡卡直接痛的连声音都没有了,呲着牙瞪着莫漓,轻轻一动就疼的嗷嗷叫,常蕊心看不过去了,“阿莫,你轻一点,快把你肩膀上的伤口也敷上吧!”她又递过来一团,莫漓接住,往自己肩膀敷上去了,钻心的痛,他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地上,额头上,鼻翼上已经慢慢浸出了汗珠,终于忍住了疼痛,最后传入身体的是丝丝凉意。
稳了稳气息,他平静的问:“现在你该说说双面人的真正用途了吧?”
“咻……”它刚想再鄙视下莫漓,但是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想说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不由自主的就说开了,“血泊双面人是一样未知的东西,我只知道如果得到它就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是这样东西很邪,得到以后的人就会性情大变,六亲不认,却可以手刃仇人,我抢他的目的就是要为我的同伴报仇,如果可以的话!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传说血泊双面人上带着很重的诅咒,得到的人一般都会暴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它不是单独一件东西,和它连在一起的有六个木头人!少一个都不行,发挥不了它根本的力量,我怀疑狐狸现在正在找木头人!”
“六个木头人?”听到这个词语让莫漓不由的想到,王结巴家里着火的事情,一定和这个有关系,等伤好点了就从这里着手,这个大奶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让人抓不到小辫子,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养精蓄锐。“那你清楚双面人的来历吗?”莫漓问卡卡,幸亏他将血泊双面人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不然这么个烫手山芋早晚要把他们都烧死!
赵江最近总是感到心神不宁的,这种感觉是从离开常家以后,就不断的涌上心头,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看了看手中的攥的紧紧的木头小人,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人看到,将抽屉拿掉,又掏出一个暗格,将手绢包着的木头人放进暗格里,他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睡觉了,今天村西头老张家的侄女风光下葬,他已经准备好工具去做夜间的事情,明里大家都知道招江是个老实巴交的种地人,但是实际上,他早已经对有钱人的生活十分向往,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每当村里或者外村谁家有丧尸,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并不是来做好人也并不是亲戚,而是来探风,看看那家人的坟墓会安在哪里,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好去做挖坟掘墓的事情,说盗墓贼他当然称不上,因为他使用的就是最笨的方法,就是踩点,然后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拿着工具偷偷去,幸运的是,他做了这么多年,却没有被人发现,只是每次挖坟他也不拿做,只拿一二件值钱的就走,见好就收,因为他也是个迷信的主,他怕偷死人的东西太多,到死不能寿终正寝。
这个丑丑的木头人真是看不出来值钱到哪里去,但是有一天他在家门口遇见了一个老头,他告诉自己,那东西是个圣物,一共有六个,如果有成套的话非常的值钱,东西就藏在大奶奶的棺材里,考虑再三,那天他和王结巴两人事先商量好,搞鬼把灯弄灭,然后其中一个去偷棺材里的木头人,两人在黑暗里屏住呼吸好不容易将棺材盖推开一点,一人手里抓了一只,却被常文叫去拿蜡烛,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两人都吓的不敢吭声,至于李卫国的死确实是意外,现在想想,也许两人在偷棺材里东西的时候,恐怕里面躺的已经不是大奶奶了,想到这,他就觉得后怕,这么离奇的事情,如果不是王结巴脖子里带了一个开过光的菩萨,大家想必是在劫难逃了。
当村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的时候,赵江已经开始打起精神干活了,背起工具包摸着黑往外走去,今天的村里很奇怪,平时都会偶尔有两声狗叫的,现在别说狗叫了,连虫鸣声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他掏出口袋里备的一小葫芦烈酒喝了一大口为自己壮胆,热烘烘的液体下肚辣的胃里一阵发烧,顿时觉得浑身是胆,力气十足,他一边小声的哼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喔喔,往前走,莫回头………”这么哼着个走着,倒也不觉得害怕了,一路上碰到好几团鬼火,都见怪不怪了,这些对于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说太普遍了,他没有理会,径直的超目的地而去,不多久就看到了一座新坟,坟前还放着摆放整齐的贡品,他上前一步对着坟拜了拜,口中说:“对不起了啊!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说完,他就麻利的开始准备东西,挖坟,掘墓,开馆,手到擒来,随着棺材盖子的开启,他嘴里叼着的手电灯照到了棺材里的人,穿着一身丧服的女尸,听人说老张家的侄女没有双亲只和他是最近的,因为前几天外出打工回来,好像一副失恋的样子,没几天就服农药自杀身亡了,由于是死于非命,所以家里人害怕人知道,但也害怕她死的惨以后祸及全家,只好风光大葬,对外宣称是出车祸死的,其中内幕也是赵江悄悄打听到的,手电筒的灯照在女尸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除了微微发青的脸颊,看起来就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他先去摸女尸的手,一般女人下葬手上都会有陪葬的首饰,不说多,拿个戒指再拿个镯子,不过分!他这么想着,果然摸到一个小小的硬物,就在女尸的食指上,灯光虽然黑,但是凭感觉,应该是个扳指,他心里一阵激动,看来今天是钓到大鱼了,他高兴的取下扳指放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对着手电筒看了又看,恩,成色不错,到县城里卖个几百块不成问题,将扳指放进口袋里,站起身,刚要往外爬,却感觉到衣角一紧,吓得他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啊,饶命啊,饶命啊……”他叫了几句,也顾不得脏不脏了,死命的往外爬,因为是新土,有的地方还很虚,他一连踏空了好几下,却是没有用的空费劲,他懊恼的一直爬,却一直被拽着衣角。
远处好像出现一抹惨白的颜色,他更加害怕,手扒着土坑的外围想要爬出去,经过他再三的努力,终于爬了出去,但是却突然衣角一沉,失去了重心,一头扎进了棺材里,扑在女尸身上,一人一尸脸对着脸,吓得他又是一阵哇哇大叫,然后像没头苍蝇似地在坟坑里乱转,因为刚才的一对眼,他的手电筒刚好照在了女尸的脸上,她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着自己,一时间刚来时候的酒劲也吓没了,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爬出了坟坑,喘着粗气往前跑,跑啊跑啊跑,终于,他觉得自己已经跑离了有大约一公里的距离了,这才放慢了脚步,有种强烈的死里逃生的感觉,腿犹如千斤重一般,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这次简直是超长发挥。
怎么平时很近的距离,此时一直跑不到家,按说,跑了这么远的路,脑子里熟悉的路径应该下一个将会看到一颗老槐树,穿过老槐树就能隐约看到村子里的房子了,可是,这会儿,别说老槐树了,除了一望无际的天地,连个树影子都没有,他心里顿时没底了。
这时,前面好像有一丝亮光出现,他惊喜的向前跑去,本来已经没有了力气的身体像突然打满气的皮球一样,浑身是劲,快步向前跑去。
终于,他看到了憧憬了好一会儿的亮光,但是很快,心就沉入了谷底,因为那亮光不是别的,就是刚才自己遗忘的手电筒,不知什么时候,它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坟墓旁边,亮光吸引了四周的蚊虫,都在手电筒前飞舞。坟墓里仍然是被掀开了棺材盖子的情景,里面躺着一具女尸,他像个受了惊的动物一样,不敢再多呆一秒钟,又转身向刚才相反的方向跑去,又是一阵接近虚脱的奔跑,手电筒仍然躺在原地,仿佛嘲笑他的愚蠢。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无数次,直到他精疲力竭为止,“啊!”他发疯般的嘶吼了一声,然后双眼通红,跳进了坟墓里,掐住女尸的脖子疯狂的叫着:“老子掐死你!老子就不信你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能把我怎么样!来呀!有本事起来杀了我啊!”
女尸僵硬的身体被赵江来回的晃着,已经很细的脖子被他晃的眼见就要断掉了。他感到身后好像有人,猛的回头警惕的看去,被手电筒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拿着手电筒的人冲他嘿嘿的笑着,“你你你……你大半夜的在这这这……里做什么呀?”
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王结巴呲牙对着他又是一笑,他刚觉得庆幸碰到人,这回有救了,但是大脑里面闪电般得传来一个讯息,王结巴前天刚刚死于一场莫名奇妙的火灾,那出现在这里的还会是人吗?
他吓得脸顿时变得苍白,手脚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差点瘫倒在地,“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下轮到他结巴了,平时他可没少嘲笑王结巴,这会儿他把肠子都汇悔青了。
听到他的话,王结巴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在那边好孤独啊,要不你也来陪我好了!”难道做了鬼连结巴的毛病都改了?赵江这么想着,很快就没有时间再想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肩膀上一沉,他慢慢的朝身后看去,刚才被自己掐的快要散架的女尸优雅的骑在自己的后背上,瞳孔里的白眼球翻了翻,好像有不明液体从她的眼角流出,滴在赵江的脖子上,顺着脖颈往下流。他颤颤抖抖的用手摸了一把,一股腥臭的味道从手上传出,直击鼻子,通过肺部传遍全身,他的瞳孔放的很大,大到最后消失不见,身体里隐隐透着不属于他自己的另一部分,连惨叫声都没有,一切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第二天清楚,路过的村民发现了他的尸体,看到他死相的怪异程度赶紧跑回村里叫人去了,只见他一头扎在一个新坟的坟堆前面,半个脑袋没入了土地里,手指深深的****土地里,一副下跪的姿势,屁股撅着,跪朝着坟墓,早已死去多时。
等村民叫了人赶到的时候,除了怪异的尸体,还看到坟的附近多了许多脚印,无数的脚印,但却是在转圈圈,围着这座坟转了无可计算的圈数,几个壮汉子不敢说话,面面相觑,然后七手八脚的找个席子将他一卷抬走了,坟墓里传出一声咯咯的笑声,没有人听的到。
“呜呜呜……”所有的人都在哭,只有几个尚未雕刻成型的木头人躺在葬礼的旁边,木呆呆的被丢弃在一旁,漠视眼前的一切。
一群穿着白色丧服的仆人,摆放在大堂中间的红色棺木,哭的戚戚惨惨的人们,到处挂着的白布,吹打的乐曲看似热闹却无比的悲凉,这又是谁家的葬礼?
“让开!让开!”一名男子推开所有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仆人,一把扑到了棺材上,双眼血红看着所有的人说:“她死了!是被你们这些人活活逼死的!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他说话的时候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而声音却带着无限的嘲讽,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玉石,他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将手中的玉石一口吞了下去,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玉石虽然看起来不大,可是如果就那么给吞下去,会是多么的痛苦,在场的人惊的忘了制止他。
吞下玉石以后他悲伤的捂着喉咙,一字一顿用尽所有的力气说:“我诅咒你们常家世世代代不能终老,全都死于非命,我和珏儿会在地府等着你们!”
说完,他一下子跳进了还没有封闭的棺材,死死的抱着棺材里的女子,也躺在棺材里,最后一抹苦涩的笑消失在嘴角,就那么离开了人世,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吓得不敢向前,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最后老夫人走了出来厉声问:“你们怎么不阻止他?都是干什么吃的?”她的拐杖敲击在地上嘭嘭作响,十分严厉的表情吓得在场的人更不敢吱声了。“去把那个人的尸体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