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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沙坑里,四周都是在沙坑里玩儿沙的小孩儿,两人坐在里面显得格外别扭。
谈判嘛,除了一开始就要在气势上压过对方,还有就是不能第一个开口,若是谁先忍不住先开口,就说明谁更着急,先着急的那个人很容易被对手掌握节奏。
两人就像几岁的小孩儿一样在沙坑里堆城堡,挖地道,引来沙坑外一众家长的鄙夷。
“你就一点不担心陆山民”?
“有什么好担心的,黄九斤说能在看守所里无声无息杀死他的人还没出生,他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这点自保的能力还是有”。
“我是问你就不担心他坐实谋杀的罪名,那可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杀庞胜招的明明是你,朗朗乾坤还有谁能诬陷了他不成”。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我这个表妹夫啊,看起来老老实实,实际上贼精贼精的,把身边能用的关系都用尽了,甚至连我小姨父那样油盐不进的人都能请动,我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左丘眯着眼看着纳兰子建,“我说你外公家都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你怎么就成了个小人,看来纳兰家还真是个大染缸,进去了的人都得变黑”。
纳兰子建没有不满,反而拍着手哈哈大笑,“一针见血,小蚯蚓,我俩果然是知己”。
“你们纳兰家都这么没教养吗,我好歹也比你年长十岁,小蚯蚓是你叫的吗?你二哥还叫我一声丘师兄呢”。
“谁叫你起了个这么猥琐的笔名”。
“蚯蚓的别名叫地龙,翻山倒海的龙”。
“也就是条小虫”。
“能分享一下金不换给的消息吗”?
“嘿嘿,我已经告诉陆山民了”。
左丘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的看着纳兰子建,“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有你这么急吼吼的给自己妹妹做媒的吗”?
“嘿嘿,谁叫我妹妹喜欢呢”。
“你真是为了叶梓萱好”?
“那是当然,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左丘直勾勾的看着纳兰子建,“那你把高昌的人头交给我”。
“不交”。
“如果陆山民一心要报仇,跟纳兰家死磕到底,你怎么办”?
纳兰子建嘿嘿笑道:“与我为敌,当然是斩草除根”。
“你就不怕你妹妹伤心难过”。
纳兰子建潇洒一笑,“爱情嘛,只在乎曾经拥有,不一定非要天长地久”。
左丘咧了咧嘴,“你是个疯子,我甚至怀疑你有精神分裂症,你该吃药了”。
“彼此彼此,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偏偏要来趟这趟浑水,你比我病得更严重”。
“那不一样,哥是个有理想的人”。
“哎,屁理想,你就是被陆山民忽悠了,就像我表妹一样,也是被他忽悠了。这个看起来木楞呆傻的山野村民,是个大忽悠”。
左丘皱了皱眉,“你说我俩在这儿瞎扯淡,是不是很无聊”。
纳兰子建点了点头,“忒无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闲聊还能加深点感情,聊正事儿你不相信我,我也难以相信你,越聊越生分”。
“好吧,那我们就不聊正事儿,来个非正式会谈”。
“在你眼里纳兰家的事儿不是正事儿,在我这里可是正事儿”。
“没关系,至少这个话题我俩猜忌不会那么大”。
“好吧,你想怎么聊”?
左丘抖了抖衣袖里面的沙子,“你是知道的,我巴心不得纳兰家越乱越好,最好是在这场战争中飞灰湮灭,我也算对陆山民有个交代”。
说着得意的笑道:“所以尽管狮子大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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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高昌”?
高昌撇了眼刘希夷,淡淡道:“对”。
“听说你当年背叛了陆晨龙,后来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傅,现在又背叛了纳兰家”。
高昌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气,“我从未背叛,我只忠于自己”。
“别生气,我没有恶意。”说着长叹一声,“这个世界上太多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私下里却腌臜丑恶。头一天还在台上振振有词嫉恶如仇,第二天就进了监狱,头一天还是全民崇拜学习的偶像,第二天就被爆出那些阴暗的丑陋。相比于他们,我很欣赏你这种直爽的人”。
高昌转头盯着刘希夷,“你在嘲笑我”?
刘希夷淡淡一笑,“我很喜欢韩非子,因为他道出了所有读书人不敢道出的真理,人之初性本恶,呱呱坠地的婴儿都知道抢夺食物,更何况是成年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就是永恒的真理,却偏偏有很多人要标榜自己的高尚,甚至违逆本心自我催眠,那才是真正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