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从教堂里出来。司喏一个字也没说,全程都听着安格斯开口了。大概正因为他一个字都没说,所以才将安格斯今晚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特别,特别清楚……
甚至想起了安格斯告白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他说过……
——我为什么要赖着你,因为我对你有想法。
——你尽管逃避,放手算我输。
——从今往后就算你对我没想法,我也要你一想到我,就想到今晚我说过的话。
……就这一点上,司喏必须承认,安格斯成功了。
直到回到了庄园,他还在想,安格斯究竟是哪里疯了呢?非要招惹自己,招惹自己这个不喜欢男人的男人。
而此时,那个‘疯了’的男人,正坐在回酒店的车上。
约书亚是一路陪着自家少爷走过来的,也算了解少爷对司先生的心路历程,他们一路从蜀城马不停蹄地赶到庄园,又追到这教堂,有个问题,约书亚憋了很久,一直想问。
但看到自家少爷正在闭目养神,他是没那个胆子开口的。
大概是约书亚求知的眼神太过浓烈,以至于闭着眼睛的安格斯都能感受到他的渴求。
“问吧。”安格斯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平缓。
这一句话,像是给约书亚上了拉链的嘴巴解了锁,他立刻回眸,小心翼翼地说:“少爷,我不明白,既然司先生不愿做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为什么您要阻止他?”
在约书亚看来,少爷对司先生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是司先生的决定,少爷都应该是支持的才对。更何况司先生被病情折磨多年,却还要在一边治疗的情况下,一边处理继承人应该承担的事物,少爷之前不也很心疼吗?
既然司先生有放弃继承人的这个打算,照理说,少爷应该如释重负,应该支持司先生才对,可是为什么?要长途跋涉,甚至不惜以‘不打扰’作为诚意,去阻止司先生公布病情,放弃继承人身份呢?
安格斯只是让约书亚问,却没说一定会回答他。
所以约书亚这个问题问出去许久,然而安格斯也没回答。
其实约书亚的问题问得很有理,而安格斯为什么要阻止呢?
大概是因为……司喏身居继承人身份多年,他不会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曾对一手遮天的他虎视眈眈,一旦他宣布自己的病情,失去继承人身份,那就是虎落平阳,那些藏在暗处的恶犬就会扑出来。
到那时,司喏防不胜防,表面舆论压制,暗地置之死地,司喏难免受伤。而安格斯羽翼虽丰,却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他还没有强大到保护司喏不受到一丁点伤害,所以只能暂时将伤害降到最低。这大概就是从小在大家族学会的生存法则之一。
不过这样的状态应该也不会维持太久,因为祁夜曾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过他……
安格斯睁开眼睛,问约书亚:“舒清那边来消息了吗?”
得知少爷是不会回答自己了,约书亚也只好认命地回答:“大小姐已经到意大利了,不过夫人生病的事穿帮了。大小姐得知司南成和温莎结婚的消息,已经猜到了和司先生有关。大小姐应该会来英国,少爷,要阻止吗?”
过了一会儿,安格斯摆手:“不用。”
她来也好,她来了,司喏大概能更加安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