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鸣呆滞着谢恩,“皇上只问此事?”
他点点头,摆手示意守鸣退下,他向来信奉人定胜天,只是关于她多有惝恍无措,需得借助于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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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伤加上旧痛,再有连日里的磋磨,姜涟到底是没撑住,病势汹汹而至,且这回不像前几日一样发热,反而没有任何征兆。
裴瞬守在左右,时不时去摸她的额头,只盼着有病症也尽早发出来,但是隔了两日竟什么都没有,只是没日没夜的昏睡。
整整两夜,他不知道被惊醒多少回,都是因为偶尔竟听不到她的呼吸声,他惊慌失措地举灯去查看,在看到她胸口微微的起伏后,暂且敢喘口气儿。
于是他再次面临两难的抉择,是继续前往悬北关,还是停下先为她医治,承安再次说起暂时将她安置到别处,他之前就不肯,经过她妄图逃跑这一遭,他更是不能。
他的迟疑叫底下人不忿,纷纷跪倒在他跟前,“王爷一向以大局为重,如今怎可为儿女情长分心,且正处危难之际,王爷的所作所为不止是为着自己,还有跟随您的属下们,属下们为王爷鞠躬尽瘁、没有二话,但若是王爷如此让我们平白送死,我们怎么甘心?”
他们说得由衷,似乎将他猛地自睡梦中叫醒,他后知后觉自己糊涂了,竟像是中了蛊般不知轻重,攒眉道:“诸位的意思本王明白。”
姜涟再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周遭黑魆魆一片,隐隐约约能看见他的轮廓,紧挨她坐着,机警的目光直直盯着她,没有片刻放松。
她疲乏无力,眼睛也蒙上一层朦胧,自知身上难受的厉害,不堪忍受之下嘶哑出声:“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一怔,沉默好半晌才开口:“怎么会?你不是好好的。”
她的眼泪不容分说的落下来,充盈整个眼眶,让她什么也瞧不见了,不知是因为身上难受,还是因为旁的,连带着声音都是哽咽的,“我瞧见我母亲和父亲了,他们问我怎么在这儿。”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他听见她的哽咽,心口被人狠狠攥住般绞痛,活着的人梦见过世的人不大好,他不敢相信,难道她的身子真的到了如此地步?刚刚下定的决意,再次摇摆起来。
“王爷,我是要死了吗?”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