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打开门,把戴喻廉推出去,“戴先生,你没想过坦诚和尊重吗?”关门,落锁。
戴喻廉站在门外,神情落寞,不停地喃喃自语:“坦诚……尊重……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门内的卢围长长舒了口气,“憋了好几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第二天,残月遥挂西天,旺旺起来,在火车站等了三四个小时,四年半以来,第一次踏上了返乡之路,心中五味陈杂,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旷野,想: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17
一路风尘仆仆,旺旺站在门口深呼吸,掏钥匙开门,“咔嗒”门响,后母恶狠狠地转头,“快吃饭了,还想往哪……啊?旺……旺?”“吧嗒”饭碗掉到地上,碎了。后母转头朝卧室喊:“快出来,旺旺回来了。”
他爸三两步从卧室冲出来,表情木纳,不知想笑还是想哭,“旺旺……”
旺旺站在门口傻笑,“爸爸……”
他爸眼眶红肿,半晌才缓过来,“进来进来,别戳着了,小彗,你哥哥回来了。”一个高个子男孩跑出来,咧着嘴角笑,“终于……回来了。”
后母捡起碎瓷片,“还是先吃饭吧。”
小彗跑去帮忙拎行李,撞撞旺旺,压低声音说:“望穿秋水望断衡山啊……”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赶紧打哈哈,“给我带什么礼物了?”没等旺旺发话,自己伸手摸了又摸,掏出支钢笔,摆出一脸受不了的德行,高叫:“妈,我拿钢笔跟你换补酒,我宁愿流鼻血也不要……”
旺旺抬脚进自己房间,笑着说:“我给你妈买的是丝巾,你要吗?”
小彗瘪嘴了。
吃完饭,小彗攀上旺旺肩膀,怂恿,“说说,把你这几年来跌宕起伏的过往经历跟我们好好演绎演绎。”他妈使眼色,小彗不以为意,他爸也跟着撺掇。
旺旺哈哈一乐,拣其扼要说了一遍,他妈的近况和戴喻廉的事匆匆带过,没人在意。当大家听到他跟一个叫沈节的人通了四年半的信时,目瞪口呆,静了十几秒,还是小彗最先醒过神来,使劲咽了口唾沫,把旺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迟疑着问:“你……难道是前清余孽?”
旺旺白了他一眼,“你低估我了,我是河姆渡遗民。”
他爸问:“沈节现在在哪儿?”
“在英国。其实,爸爸,你认识他,他就是我外婆家后院的那个小孩儿。”
他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豁然开朗,哈哈一笑,“小黄!”
旺旺笑着点头。
小彗翻白眼,嘀咕:“又一个前清余孽!现在居然还有人写信?”
在家住了四五天,小彗天天拖着他出去玩,还在他妈面前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归来游子渴望了解故乡的剧烈变化!
旺旺唏嘘感叹不已,真是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啊!
春节前夕,旺旺跟父亲说要去看看外公外婆,他爸长叹,“去吧,代我问好。”
旺旺挤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乡下,往二老面前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