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心里悲愤交加,他生父竟不愿意认他,说他是个没有爹娘的孤儿,只是他继而想到自己身子远异于常人,又可以理解对方的行为了。
故居所在之处还算幽静,景夜将房屋内外稍加修葺,居住下来。从邻里口中,他了解到过去之事的一些细节。原来父亲景琅是村中的蒙馆先生,与妻子谷青乃是一对眷侣,恩爱甚笃,可惜好景不长,谷青因难产而死,生下的一个孩子又身患隐疾,景琅带着孩子离开村庄,寻医问药,过了年把才返回,这次却只住了半年多的时间,父子俩齐齐消失不见,再也没出现过。
景夜猜测,父亲定是恨他害死爱妻,才始终不与他相认,想到母亲因自己丧命,心怀愧疚,不禁起了轻生之意,反正如今他双亲皆已去世,与唯一所爱之人又是天各一方,活着实在没什么意思,日渐颓唐,断绝五谷,卧床不起。
第21章
景夜如行尸走肉一般过了数日,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渐渐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这天夜里,也不知是发梦,抑或幻觉所致,迷蒙中听见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唤他,呼声极为洪大,远远传来,如雷轰顶,一下子把他惊坐起来。清醒之后,只觉身体格外轻盈,像是化作一缕清风,顺着窗户飘逸出去,升入高空,越过广阔无垠的大地,朝那声音来源飞去,及至一处形状熟悉的山脉,徐徐降下,却是回到了早竹林中。
正是夤夜时分,星月无光,四野沉寂,只听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夹杂着一个男子的哽咽之声。
景夜听出是周檀在哀泣,怜惜不已,不知他何故伤心自此,来到竹屋之外,透过窗子向内窥视。屋里没有掌灯,周檀独坐桌边,身影笼罩在幽暗之中,面前大大小小几只酒瓶,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揩泪。他已经有了些醉意,嘴里含混不清说道:「景夜,你不守信用,明明说好与我相守终生,怎么自己先走了?」
景夜听他语气痛惜多于埋怨,心中惭然,默默答道,「檀弟,我自然巴不得与你一辈子在一起,只是你我身份悬殊,我实在配不上你。」
周檀像是听见他的心声,回道:「其实你学那魔教的功夫并非出于自愿,全是受人欺瞒,你是我所见过心地最为纯善的人,难道还会助纣为虐,去做那什么魔教圣童么?你又何苦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一番话正道出了他心中的委屈,景夜大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