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女生为了一个保研名额而去举报她室友考试作弊,实际上那作弊的纸条是她亲手放在了对方口袋里;他也见过男生把一整筐垃圾倒在室友床上,只因为室友白天笑了他一句矮个;他还见过女生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顺手将别人掉在地上的饭卡摸走;也见过男生带着手机和得意的笑走进女厕所。
表里不一,难看至极。
这是他对于现在的圣安,不,沧海的评价。
19岁那年,谢潮生死于病痛,死后第三个月,他和宋雨至在闪电中相识。
六月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一场雨,可以把无数人困在原地。
林子望撑起一把伞,将程洛洛撑在了里面,另两个室友恰好站在保安亭边蓝色的大伞下,遮住了这即将来临的倾盆大雨。
她又换回了程洛洛熟悉的装扮,青色裙子,不高不低的马尾,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连她所撑着的那把彩虹伞,都是当年学校办电话卡送的。
然而这都挡不住她眉眼之间散发出的气质,她只是站在那,低着眉角,身上的书卷气就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
她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程洛洛和她的室友们都这么想。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林子望终于不再低眉顺眼,不再自卑怯弱,她长成了一副配得上她成绩的骄傲模样。
但她却觉得,此刻的林子望离她们很远。
“对不起。”林子望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我送送你们吧,很可惜,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
“我现在,属于这里。”
谢潮生正看着神色怔忡的言开霁,他连这副神态都很好看,漂亮的眼睛弧度上挑,那眸光中像是含了无尽的情绪,引人遐思。
“这是他的故事,他喜欢引着每一个误入这里的人来看他的故事,他会一遍一遍问他们,阿致是怎么死的。”
“如果最后答错了呢?”言开霁不禁问。
“如果答错了,就会再给他们分配一个校园案子,做完了再回到这里,什么时候答出来了,什么时候走。”谢潮生言语一顿,“他不会主动害人,但,他看不惯的那些学生,很多会在这段时间被折磨疯。”
言开霁再次想到了何初谦和小琉。
似是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谢潮生道:“我没有出去过,他们出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能确定,出去就是另一个世界,他们不会失去在这里的记忆,不出意外的话,会延续在这里的习惯。”
最后这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校外的事可以留到校外再说,还是宋雨至的事更引人关注。
“不对啊。”冯浩然突然说:“出校码才研究出来多长时间,之前的那些人怎么出校的?”
“学校并不是一直都这样的。”谢潮生道:“其实这么多年,这里也只异变过三次,每次持续的时间大概在一年左右。”
“第一次是因为梅思和燕远,第二次是六十年代,第三次,就在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