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论道会开放的几处论道场再次关闭,沿路都是巡逻弟子。
秋雨连绵几日落了山路石梯一片sh滑,谢青鱼一大早被师傅传音叫来,她装模作样在屋前立了会儿,手上不得闲一般持了把小镜,偏头看乌发间的钗子正不正,虚虚眯着眼凑近瞧唇se,细细碎碎浪费大概半盏茶的光景,那扇木门一直都没动静。
师傅院子坐落在灵池最高处,庭中有树,年幼时谢青鱼常横坐在枝头看山谷地疏月台的弟子负重徒步登山修行。
谢青鱼心神一动,轻身一跃,稳稳坐在树g上,没等她有什么动作,下头就传来“吱呀”一声,木门开了。
细雨坠入廊檐之上,细细洗涤着灰头土面的瓦片,随后顺着一片新se淅淅沥沥落下,她师傅一眼就瞧见树上的她,让她赶紧下来,说是有要事。
隔着一层又一层雨幕,她瞥见师傅身后那一截浅se的衣裙,墨se的长发夹着白se发带蹭着袖口轻轻飘动。
谢青鱼闻声一动,眨眼间,就稳当当落在廊檐下,杏眸一弯,提着裙摆几步上前挽住师傅手臂,嗓音清凌凌,说话间又睨了眼身后的钟师妹,“师傅何事要与我说?徒儿可在门外候了好久…啊,我说呢,原是先见了钟师妹…”
钟蝉衣嗔了她一眼,“小幺昨个宿在我这儿,哪来的先后之说,你要是勤快些,别睡到日上三竿,为师哪还用得着一个一个说与你们听。”
“你大师姐和三师姐一行人早早就出宗门了,眼下约莫已过云海阁境内了,反观你与小幺还没出灵池界碑。”
谢青鱼收敛笑容,从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前几日论道会之事历历在目,几位师姐在这关口出行,一定与这事脱不了g系,犹记那日云海阁敲响古钟后,掌门传音于师傅大师姐…
“可是与邪修有关?”她抚上腰间,大拇指摩挲着布料。
钟蝉衣思及那桩事,也正se道,“那日为师与你们大师姐去听声阁议事,云海阁、琉璃g0ng、蓬莱岛、天衡山以及与麓城…凡是参与此次论道的大能皆聚于此…不为其他,而是其他论道场也出现了邪修,甚至有数位弟子si在他们手下,si状…颇为古怪反常。”
谢青鱼心下一沉,邪修取人x命的手段本就残忍骇人,能让见多识广的师傅道一句“古怪反常”,想必不单只是寻常索命,背后恐有深意。
“你们可知,那日开放了六处论道场,而被邪修选中念生平的弟子也恰好有六,至于因此殒命的弟子有半数之多,那三名si去的弟子si状凄惨,更诡异的是黑雾散去,留在论道场的尸t各有残缺,分别缺心、缺左臂以及缺…首。”
一直默不作声,静立在师傅身后的钟师妹忽然开口,如同石子掷入湖心,不大不小的落水声,漾开一片涟漪波澜。
“千年前诸位仙家联袂斩杀凶神后,分别将凶神四肢,心脏,与头颅分六地以青铜棺入殓,缠噬魂锁镇压…和那几位弟子si状颇为相似,邪修效仿…意yu如何,莫非与凶神有关?”
钟蝉衣上前几步,视线虚虚落在远方灰se朦胧的天际,“灵毓说的是,那日在听声阁有几位也是如此猜测的,可眼下线索甚少,镇压凶神尸身之地隐秘,无一不是天险极凶之地,更有先人残魂看守入口,兹事重大,那日晚就有几位仙长分别前去探查。”
“凶神一事暂且不论,不过为师今日交待你们的事倒与之有点关系,还记得那六名邪修么?邪修的骨坛必不会离他们窝点太远,而阁中有秘法可指引大概方位,想来那些邪修藏身之处或许能有些线索。”
“掌门师姐特命你们与宗门其他弟子一同前去北境晏城找出李景藏身之处,并找到他的骨坛。”
话已明了,二人心中虽还有几处疑虑疑,但仍躬身行礼接下任务木牌。
刻不容缓,临行前师傅交予她们一盏古朴油灯,告知两人此灯在她们北境之行有不小用处。
过了片刻,钟蝉衣长叹一声,又扔了一乾坤袋给钟师妹,再次嘱咐道,“灵毓我方才在屋内与你说的可要记好了。”
“您且宽心,徒儿谨记于心。”
师傅得了话儿,错开视线,微微掩面看向谢青鱼,不厌其烦叮嘱道,“你师妹从未离家这么远,小五你可要好生照料,还有凡是先以自身安全为主,其他的皆不重要…”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
谢青鱼先睨了眼钟师妹,看她秀眉微蹙,有些怔神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收回视线,朝师傅乖巧应了声,再三保证一定照顾好小师妹,定不让人受半点委屈。
“若不是…罢了罢了,事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无益,反而徒增烦恼。”钟蝉衣轻抬手臂,自掌中撑开一面伞,“为师送你们一程。”
她走在石子路前,那伞悬在上空,如同绽开的一朵花,周遭的细雨全然被隔绝在这片空间,谢青鱼和钟灵毓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从小到大,师傅都是这般,无所谓风强雨弱,高挑纤细的身形始终挡在她们前面,给她们一片安宁的小天地。
过了灵池界碑,谢青鱼与钟灵毓别过师傅,御剑飞行,登上早早悬停于宗门前的灵舟。
灵舟规格不大,有云海阁的徽记与旗帜。b起谢青鱼自己的还要小上一圈,她们到时,里面已经坐了五人,两男三nv,其中有两人穿着掌门一脉的金线纹底,余下三人竟都是疏月台的红金纹底,不过谢青鱼都不大面熟,互相寒暄后她便随意寻了处g净的地方闭目养神。
南诏二十四都,东泽二十屿,西域十八州,北境十三城——晏城坐落北境中部,自云海阁御剑飞行需一月有余才能到达目的地,好在云海阁向来财大气粗,让他们一行人乘坐灵舟全力赶往北境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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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无聊的剧情过渡章
要下副本打怪了
冲!
灵舟行驶半月有余才进入北境,半月的行程,同行的弟子也从各占一隅,默不作声,到如今也能勉强交谈几句。
其中疏月台的赵阿离最善谈,较钟师妹早一年入门,脾x都好,连掌门一脉那两个眼高于顶的男弟子都能聊上几句。
她师姐倒不怎么出声,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俯瞰下方寻找落点。
不多时,她掌着船舵降落在一处杂草丛生处的野外,宗门仅仅给他们指出了邪修栖居晏城,但具t位置还需要他们一步一步确定。
晏城只是笼统称呼,并不单单指一座城,在灵舟上掌门一脉的两个弟子就扯了中间的晏城地图指了几处地点,态度强y,语气不容置喙。
“我们去这几个地方。”步白道。
他面容清秀有余,清俊不足,面对同门说起话来也不大客气,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谢青鱼目光落在那几处地方,心思转过一番,秀眉微微蹙起,压下眼,心中有些讶异云海涯挑人的水平,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世间生存之法,邪修骨坛y气重,对于大妖邪物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
再看地图——那几处地方无一不是极y之地,将自己的骨坛放在那儿,岂不是将块肥r0u丢进狼群,生怕那些大妖发觉不了?
连向来不动声se的钟灵毓都多瞧了他几眼,可叹他师兄封墨还以为几人不得风水之术,朝她们先歉疚一笑,不轻不重责备了几句步白不懂礼数,又解释道:“几位师妹有所不知,我师弟指的那几处都是极y之地,骨坛y气重,藏在这类地方,无疑是灯下黑…师妹们察觉不出也…”
啊,这话里话外似乎意有所指,云海阁几脉之争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
钟灵毓往前几步,抬眸先看了眼步白,视线移开,落在封墨身上,不咸不淡道:“极y之地?两位师兄还是切勿好高骛远,《气经》虽只是入门书籍,但其中对极y之地的注解颇为全面详实,‘yan灭y起,大妖生’,而步师兄点的这几处都是距人族聚集地甚远的深山谷地…二位师兄是在说这邪修在一众大妖虎视眈眈下,还能每月三次行千里杀人取魂饲养骨坛?”
话落,钟灵毓不顾步封二人难看的脸se,挽起一截袖子,纤细的手腕压在桌面上的晏城地图上,指尖一点蓝se灵力幻化成线沿着地图蜿蜒起伏,圈中串联几处不起眼的小城镇。
“此处青yan镇四面矮山浅水,聚y气,却又不成气候,恰好又在晏城边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或许我们可以先从此处入手。”她长睫一眨,抬眸望向疏月台赵阿离的师姐苏绣,同时也是此次出行灵舟的掌舵人,“苏师姐以及诸位同门意下如何。”
“钟师妹一手蕉叶琴弹得出神入化,没承想对阵法风水也颇有研究,既然如此我们就在不远处停下,步行进镇探究一二。”
苏绣领头认同,话音未落,其余几人皆点头赞同,甚至连先前侃侃而谈的封墨与步白二人也都默认,只是面se不大好看,应是在宗门内被人捧惯了,巨大落差之下心里不快活。
谢青鱼见状撇过头垂眸闷声笑,乌发间的发饰一颤一颤的,钟灵毓睨了她一眼,她掩面轻咳一声,只当自己嗓子不舒服。
灵舟降落之地杂草横生,一行人步行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疏月台的最后一名弟子别枝踮起脚眺望远方,雀跃的声音传遍这支队伍。
“师姐师姐,看到界碑了,就在前面不远!”
谢青鱼垂首抬脚的动作顿住,这条路修缮得并不算好,途中常有突兀的石块露出半截棱角给人使绊子,硌脚…片刻前她脚下似乎又踩了什么东西,不算y也不算软,兴许是途经的商队或行人掉落的物件儿…总之不b石头块儿恼人,她要三番两次踢得远远的才解气,队伍里其他人偷0瞟了她好几眼,当她脾气很大,很不好相处的模样。钟师妹好似觉得她有些丢脸,默不作声走在她前头,谢青鱼撇嘴又想踢石子泄愤了,可怪的是,除去这不软不y的东西,一路上她再没碰到一颗石子。
闻言她视线堪堪拐了个弯儿,抬起头,只见视线里果然出现一块掩在半人高草丛里的界碑,“青yan镇”三个正楷字被风沙砾石磋磨划破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看过一眼便收回视线。
身旁的钟师妹面se冷然,狭长的丹凤眼轻轻抬起,视线同样落在界碑,稍纵即逝,师妹唇se通常状态下都是很清淡的,她面白如雪,那一抹浅红反而恰到好处,并不显得过分突兀怪异,像话本里美yan的nv鬼,也不寡淡如水,像缠绵病榻的病痨鬼。
不过也有例外,唇齿厮磨又润过水,钟师妹再轻的唇se也红润yan丽得吓人。
思绪胡乱纷杂,谢青鱼盯着钟灵毓看了半天,被一声冷冷的“谢师姐”唤醒回神,“我们该进镇子了。”
她忙不迭点头,跟在一行人身后,四处张望着,钟师妹所言不假,青yan镇确实四面矮山环绕,极目之处有一不知源头的河流自镇子入口处一路蜿蜒进城不知去向。
初入镇子,一行人只见街道沿路十分热闹,随处可见卖力吆喝的卖货郎,挂着“酒”字布条的店铺前坐着几个男nv拼桌喝酒,言语间爽朗快活,木桌前店家弯腰诱哄驱赶几个娃娃,“大丫你带二丫她们几个去拐角冰局讨碗碎冰,李婶让后头给你们做冰碗好不好?”
那几个娃娃圆眼直溜溜盯着李婶看,齐齐道好,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谢青鱼杏眸微眯,手指曲起一下又一下点着下巴,那穿着粗布的妇人见她一错不错盯着自己看,有些羞赧地直起身,一面拿起木桌上的sh抹布擦手,一面解释道,“这个点吃酒的客人多,多恼这些个小鬼头…咱们做生意的总要机灵些,总不让客人先开口了不是…”
李婶顿了顿又道,“这个年岁的孩子最是嘴馋儿,用冰碗哄着准没错…客人们是吃酒还是吃菜呀?住宿也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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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们谢师姐和钟师妹应该有不少伏笔大概吧
我又没写到我预计到写到的地方,只能顺到明天了。
明天我一定早早开始,再也不拖延症了
她话落半晌,也没等到一行人回答,因为他们远远听见一阵吹锣打鼓声,如此大的阵仗引得几人纷纷侧目,只见面前这处街道人头攒动,齐齐往前方路口涌入,乌泱泱人群里不少人踮起脚往远处张望。
谢青鱼也跟着望去:一群穿着彩衣的nv子抬着一顶轿子稳稳当当穿过人群,动作整齐划一,轿顶四角悬着的铃铛一晃一颤,撞着轿厢壁发生沉闷又清脆的声响,朝远处行进。
她粗看一眼,发现这些抬轿子的nv子个子都很高,面容秀美沉静,隔着人声鼎沸互相推搡嬉笑的人群,谢青鱼也能看清她们眉目之间的胭脂粉气,浓墨重彩之余,在夕yan斜照下更添了几分绮丽。
这阵仗像是某富贵人家的小姐出行,连随行的“轿夫”都是貌美的天乾nv子,只是又吹锣又打鼓是为何故?
正拿抹布擦手的李婶瞧他们一行人都看过去,很感兴趣的模样,跟着伸长脖子往那边看,眼角的细纹褶皱更深刻了几分,她捏着抹布搭在桌上,两下三下擦完一遍桌面,才开口道:“那是我们镇上贺老爷家的轿子,轿子上坐着的是年十八的他们家中坤泽幼子贺小郎君…”
步白收回视线,虽出发点清奇,但终于还是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好奇的问题,他嗓子像是被人掐着一般尖细刻薄,斜着眼看忙活擦桌子的李婶,说道:“这贺小郎君真是好大的威风,仅仅是出行便吹锣打鼓,还引得这么多人看…”
李婶笑容不减,“小郎君面皮子薄,不大外出见人,此次如此行事是为择一贤妻入赘贺家,贺家包了镇子上的明月楼,说是要连着七天抛绣球招亲…客人们赶巧了,今日是第一日,镇上没什么大事,大伙儿就图个新鲜劲儿,这才引得镇上大半人观望。”
“不过也就这几天的事,那小郎君娶妻之后就安静了。”
她手上的动作停顿,抹布捏在手中,洇sh了一小片衣袖,粗布浸水颜se也深了几分,谢青鱼垂眸看过去,视线又落在她被衣领裹住的一小截暗h脖颈,忽然莞尔一笑,取出一锭银子拍在木桌上,轻声道:“原来如此…多谢。不过还请店家为我们准备七间上房与热水,一路风吹日晒,有些乏了…哦对了再备一些酒菜,也要热的。”
步白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他师兄封墨递过去一个制止的眼神,几人各怀心思,都不动声se打量着店家李婶的反应。
李婶手一松,抹布“啪嗒”一声落在桌面,忙不迭将手压在腰间布料揩一圈,又0着那锭银子揣进怀里笑得合不拢嘴,直伸长脖子往后叫小二过来招待贵客,旁桌只顾吃酒的客人笑着打趣李婶,别光顾着新客笑,忘了他们这些旧人。
李婶佯装恼怒双手叉腰,笑骂一声讨债鬼。
店家与酒客之间自然和谐又其乐融融,似乎没有半分异样的地方。
谢青鱼与身旁同样在观察的钟灵毓对视一眼,垂眸扬了扬尖细的下巴——走。
而疏月台三人从善如流跟在她们身后,步白抬脚也想跟着走进去,被封墨不动声se扯了袖子,斜眼偏向旁桌的酒客,步白了然步子一拐,坐在一桌酒客对面,换上一副亲和的神情。
看来是想旁敲侧击从这些酒客嘴里打探点东西。
谢青鱼轻哼一声,心道这两个夸夸其谈卖弄的蠢货好歹没忘记正经事。
李婶也不在意他们的小动作,来者皆是客,客人喜欢待哪儿就待哪儿,管他作甚。
妇人边笑边领着他们往里屋走,这时一个瘦小的,肩膀搭着粗布的店小二打扮的男人从后边迎面和她们撞上,面上带着讨好的笑,h白的面孔上几处五官因为笑得太用力,拥挤在一处,乍一眼看有些错位显得渗人,等人再仔细看去,五官又恢复原位,是极寻常普通的长相。
小二搓着手,领她们去了各自的房间,弓着腰带上门出去了,像是临时才想起什么,走廊上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小二隔着门窗说话,“热水已经备好了,客人是现在用,还是等会儿用?”
谢青鱼在屋子里踱步,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陈设虽旧,但胜在g净整洁,屋子外店小二也不着急,耐心候着等待她答复。
人影映在窗户纸上,一动不动的,谢青鱼走过去,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情绪翻涌,轻声细语道:“现在就用,有劳。”
“不碍事,不碍事。小的现在就让人抬上来。”店小二忙不迭道,规规矩矩下去,过了片刻,她听到同样的询问声在寂静的走廊响起,一次b一次轻和远。
邪修一事谜团颇多,不太像无利不起早的邪修个人所为,更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布局,她们能用秘法顺藤0瓜到邪修据点,幕后之人不会猜想不到,不会没有准备。
乍一看这青yan镇一片祥和热闹,但暗涌之下指不定还有其他耳目,总之万事还需小心谨慎。
游历人间四年,谢青鱼较几位同门多了些经验,对人间之事更熟悉也更敏锐。
藏身黑暗中的东西在y影之中总会因大意显露些端倪,有些东西她察觉到一些不大对劲,但需要亲自去印证一番。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木质楼梯再次咯吱咯吱作响,两个粗布衣的人将几桶热水抬进屋内,将几桶热水倒进正中间的浴桶内,又撒了香粉,谢青鱼等他们走后,慢慢几步走近浴桶,挽起袖子,伸出两根手指探进水里,他们撒进浴桶的香粉粉质细腻,几乎遇水即溶,稍微搅和几下就不见踪迹。
这香气味淡,熟悉的几味香料似乎又添了一道…
她垂下眼,指尖沾了一点水凑近鼻下,蒸腾的水汽模糊了那张漂亮到近乎凌厉的面容,柳眉杏眸更添了她几分亲和温柔气质,眼下黑痣随着长睫轻轻颤动,可一拧眉,眼尾上扬,面上什么温柔亲和全都消失不见,gui毛挑剔的x子又显露出来,思索片刻,才不怎么情愿褪去衣衫,将自己没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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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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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