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回去和孙子们显摆啊,这出来一趟啥也没干,功劳都是别人的,让他怎么吹牛?
江老太医和他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一听他这么说,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江老太医默默翻个白眼,这个老姚快要在家里憋出毛病来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他对展无隅说道:“小展,别听他的,你就说现在能不能在劳公子身上一试吧。”
众人期待地看着展无隅,展无隅讪讪:“晚辈,晚辈也不知道。”
劳奉云中的是蛊毒,而这头猪身上的毒虽然与蛊毒接近,但终归不是。
展无隅歉然地对劳光怀说道:“劳大人,晚辈只是纸上谈兵,不对,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不瞒您说,这还是晚辈第一次见到蛊虫,晚辈”
劳光怀懂了,也就是说,现在只能证明金归蛊可以解毒,但是并不代表也能解蛊毒。
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孙儿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劳光怀默默叹息,真是难为人家孩子了。
他咬咬牙,对展无隅说道:“不试怎么知道,那就在奉云身上试试吧。”
劳光怀叹了口气:“成也,命也,不成,亦是命也。”
江老太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了这只小小的金归蛊,他们再无他法。
金归蛊的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金归蛊终于睡醒,从床上缓缓爬下来,爬到餐厅,却没有看到食物,它四下寻找,显然是又饿了。
众人无不惊诧金归蛊的食量,何苒却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胃口,她都快要养不起了。
这一次,终于轮到姚老割刀了,江老太医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行不行,你的手可别发抖。”
姚老瞪他一眼:“我的手稳着呢,你若是不信,我就在你身上割几刀试试?”
江老太医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劳奉云的鲜血带着一股腥臭之气,比起那头猪的血更加难闻。
但是金归蛊却明显更加兴奋,刚刚把它放到伤口上,它便钻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远比那头猪更加漫长,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金归蛊才从劳奉云的身体里钻出来。
劳奉云的面色苍白如纸,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众人的心不约而同沉了下去。
江老太医把参片放进劳奉云口中,开始给他诊脉。
良久,江老太医收起迎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脉象趋渐平稳,先前的解毒方再用一次,然后就回家养着吧,我再给他开个调养的方子。”
众人
劳光怀问道:“江大夫,老夫的孙儿,他体内的蛊毒可是解了?”
江老太医点点头:“解了。”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良久,何苒鼓掌,其他人怔了怔,钟意已经跟着鼓起掌来,三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一起拍起了巴掌,何大当家这个庆祝的法子还挺与众不同的。
劳奉云的性命终于保住了,但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劳光怀再不嫌何苒给他派的护卫太多了,二十个,不够!
钟意说道:“保护劳大人一家的事,就交给锦衣卫吧。大当家放心,锦衣卫鞠躬尽瘁,定要保劳府上下平安。”
此间事了,姚老便想回去,江老太医冷笑:“看完热闹就想走,你想得美1
姚老:“京城什么都贵,我一个穷老头子,连客栈都住不起,我不回家,难道住到你家埃”
江老太医才不信他会穷得连客栈都住不起,这个臭老头,就是想要赖上他。
“行,那就住我家去,一个糟老头子而已,我还养得起。”
江老太医打定了主意,姚老儿既然进京了,那就别想轻轻松松就回去。
这老头子虽然喜欢混吃混喝,但是真本事也是有的。
太医院里那些经验丰富的大夫,都被闵后和闵熳带到金陵了,现在不仅是军中,就是太医院也急需大夫。
何苒知道江老太医打得什么主意,她乐见其成。
好大夫,永远都不嫌多。
江老太医拿下了姚老,又换个一副可蔼可亲的面孔,对展无隅说道:“展公子,你不如来我们太医院吧,你这一身的本事,留在民间太屈才了。”
展无隅恭身施礼:“不敢瞒老爷子,晚辈祖上有子孙不入官场的遗训,晚辈不敢有违祖训,还请老爷子见谅。”
江老太医有些无奈,历来这些用毒的,大多都是江湖人,江湖人自由自在,不想当官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有些可惜了。
同样觉得可惜的还有何苒,送走展无隅,何苒问钟意:“展家是什么来头?”
钟意说道:“展家虽然不耻与苗女结亲,但是他们的先祖本就是长于云桂之地,是不是汉人无从可考,但是之后的展家人,都以汉人自居。
展家擅毒,救过前朝的太祖皇帝,展家人也因此入朝为官,展家还有女子入了前朝的后宫。
后来皇室争储,展家也卷了进来,最终族中成年男子全都判了斩刑,展氏全族只留下女子和十岁以下的幼儿。
之后的展家一直都很低调,到了本朝,有一次,展无隅的祖父无端卷入一个案子,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家人。
他们是四十多年前迁到清苑的,以种植药材为生,当地人只当展家就是普通的耕读之家,却是无人知道他们家的本事。”
何苒算了算,展家迁到清苑是在何惊鸿出走之后的事,当时展祖父卷进一个案子,展家人擅毒,卷进案子很正常,想来这个案子当时闹得很大,上达天听,周池便知道了展家的存在。
清苑离京城并不远,展家能够在清苑休养生息,与世无争,想来这是周池的安排。
钟意重生之后,一直都知道展家人住在哪里,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惊动他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