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妈的被儿子往后推了一把,身体一偏,结果是微微弯腰的徐冉没设防的差点一个趔趄,腾的一声,徐冉火了。
“滚你妹啊,小孩!死死活活的,吓唬谁呢。如果我是你,压根就不会一个瑞士军刀下去,只戳掉半条命。不是想死吗。死就死个干净利落痛痛快快,别特么娘们唧唧的。还害我们白白的忙活一场,最后弄回一个活死人。不是不想活吗,赶紧了,上吊,跳楼,割腕,喝药去啊,别在这里给辛辛苦苦养你一场的爹妈丢人!不就是失个恋吗,至于这么伤筋动骨劳民伤财的,有本事让人家姑娘为你要死要活的才叫爷呢!”
徐冉也是急了,啥难听就逮什么说了。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的时候,他也知道这些话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哪一句其实都不该说,哪一句其实都违背了医生的行医准则。可是,或许这是唯一可以让这破孩子燃起生命斗志的办法呢。
病急乱投医了不是。徐冉记得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也有生命最低潮,堕落的时候特别讨厌自己,自暴自弃。可真正驱使他努力活下来的缘由居然不是被人感化而是太多的嫌弃和白眼,正是因为那么多认定他是渣滓的人反而激发了他要活得努力活得好的念头和志气。
或许,这小子也是。被人捧着手心里呵护溺爱惯了,反而需要不同以往的挫折教育呢。
他吼完一串话,解气的微微踹息,脑壳往后轻轻一扬,发现站在他身后,我的妈呀,居然齐齐整整安安静静站着一排人。
随随便便的一排人也就得了。关键是,徐冉往后细细一打量,头上三滴汗马上下来了。
薛其正院长,薛佳轩副院长,外科主任,外科老总,胸外科主任,还有一个戴着玳瑁眼镜框的温文尔雅中年男子,以及一望而知都是有身份的男男女女们垂着手,无一不是侧目,瞠目结舌地盯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着他。
一吐舌头一缩肩膀,徐冉伸出右手,做出一副有点赧颜的样子。他不是个轻易会觉得抱歉啊不好意思的人,所以没诚意地害羞和致歉,更彰显他本人的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
“你啊。到外面等我,剩下的我处理好了。”外科大主任用指头大力敲击徐冉的肩膀,潜台词徐冉当然听得出,你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道你骂得是什么人么。等着吧,看我如何处理你!
处理就处理呗。能把我生吞活剥了吗。反正爷这几天气儿也不顺,流年又很是不利,干脆,让暴风雨来得愈发猛烈吧。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发落的徐冉这才有莫名的火辣辣痛感从手臂皮肤传导至他的神经末梢,他皱了皱眉,偏着脑袋查看自己的伤势。
徐冉不知道,等他走后,半大不大男孩病房都乱成什么局面了:有向男孩父母赔罪的;有站在患者角度特别慷慨激昂申讨刚刚那位以下犯上那个愣头青小医生的;还有拍着胸脯保证要如何替男孩出一口气的;只有一个人,站在包围圈外,冷冷淡淡站在一旁,明明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可偏偏一不经意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觉得不妥,又伸出一只手,把那冷峻脸孔上的浅浅弧度给抹没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薛氏的院长薛其正。
第23章
薛其正听见徐冉对市委秘书长公子的一番疾风骤雨的呵斥之后,不怒反笑。
这几天,全医院上上下下被这个任性的小子折腾惨了,因为他的自杀倾向,还得加强人手防范着,生怕万一一个不小心闪失,明天报纸头版头条-----昨晚我市薛氏医院外科大楼发生一起跳楼自杀案件,自杀者为一个少年,身份为市委高官家的公子-----
光是想想薛其正都禁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