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恶心恶心俞晚雪,叫了丫头端了碗解酒汤给陈玄青。过了一会儿还觉得不解气,又让留香去叫俞晚雪过来,说她想吃鱼,要俞晚雪帮她挑鱼刺。
那天晚上回房之后,陈三爷正斜靠在罗汉床上,一边闭着眼数佛珠一边等着她。
屋子里连个丫头都没有。顾锦朝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她皱了皱眉,叫丫头进来服侍他更衣。
陈三爷却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轻声问了句:“你不给我熬解酒汤吗?”
顾锦朝行礼道:“三爷说笑。您要是想喝,妾身这就叫人去做。”
陈彦允沉默了很久,最后淡淡地跟她说:“……你是陈家的三夫人,记得自己的身份。”他不再看顾锦朝一眼,眉宇间却露出几分疲态。他醉得厉害,站起身后一时不稳扶住了高几,他随即叫了小厮进来拿他的斗篷,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踏进她的门。
顾锦朝记得自己一直在旁冷眼看着,连伸手一扶的想法都没有。
……这大概是陈彦允对她表露情绪最多的一次了。
如今顾锦朝想起来,自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无比的荒谬。但是细想之下,心里却突然明白过来。那个时候,陈三爷应该发现了她的心思,难怪后来对她无比冷漠。
顾锦朝叹了口气,她欠陈三爷的实在太多。
不一会儿顾德昭派了个小厮过来,和顾锦朝说:“……四老爷说,先让您做几碟糕点拿上去。”
顾锦朝便让厨房管事辟了地方,她亲自做了云麻叶果子糕、豆沙粉团、酥炸腰果几样不甜腻的糕点,想了想,又亲自带着丫头送去了父亲那里。
顾德昭先坐着马车回顾家,刚到就嘱咐了丫头去给冯氏传话。又忙去影壁迎陈三爷过来,到了宴息处小坐。并笑着和他说:“陈大人稍坐……下官已经安排了晚膳。”
陈三爷听后顿了顿,道:“顾郎中不用急,我却也不是真的过来吃晚膳。只是和你闲聊几句罢了。”
顾德昭听了就觉得头皮一紧。
陈三爷和他有什么好闲聊的……
小厮沏了茶上来,陈三爷先接过去了,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茶,再给顾德昭倒上。缓缓地问他:“顾郎中在户部任职也有八年了,这金部郎中掌权衡度量之数,管理两京市、宫市等交易,你可知道金部郎中一月能经手多少银两?”
顾德昭想了片刻才答道:“下官不知。”在其位行其事,他是从不过问金部的事,要是过问太多,同僚之间相互生了猜忌就不好了。
陈三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吃饭是假,考察他能不能升任户部侍郎才是真的?
顾德昭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能,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他刚才回答得太快了……
陈三爷呷了一口茶,上好的万春银叶。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继续道:“度支郎中掌判天下租赋多少之数,水陆通途之利。每岁计其所出而度其所用,转运征敛送纳,皆准程而节其迟速……顾郎中以为度支郎中汪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