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捐四千两进去。这事传到徐妈妈耳朵里,她是急得不得了,四千两可不是小数目,那可是顾家一年收入的三成啊!老爷花钱也不是大事,但是要捐银子,几百两都是多的,哪里要拿这么多!
偏偏顾锦朝又不在家里,她一个下人,能管得着老爷的事吗。大少爷去了余家的族学,二小姐又从来不过问这些事,她想找人劝两句都没有办法。只能让人给顾锦朝带信,让她赶紧回来。
从适安到通州就是一天的路,等顾锦朝接到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她看完了信十分气恼,父亲现在心里没个依托她明白,但是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四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那清虚道长让他捐他就捐了?他算怎么回事,和这清虚道长交好的世家贵勋不少,人家都不挑大头,父亲又没有爵位,官位又一般,这样做也太扎眼了!
她和外祖母说了捐钱的事,明日就要回去。
纪吴氏说到顾德昭就要叹气:“……就知道是个经不住事的!你也不用急,等明儿我派人送你,要是银钱有缺的,适安我还有个钱、庄,我跟他们说一声,你去支银子就是了……”
锦朝握着纪吴氏的手道:“您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外祖母做事一向讲究章程,谁都要按规矩办事,但是在她面前却从来不这样,十分偏袒她。
锦朝和纪吴氏说起给她做桂花蜜的事,宋妈妈来说:“……二少爷回来了,特地来见您。”
纪吴氏知道是香河那个潞绸庄的事,让纪尧进来。
纪尧穿着一件半新的杭绸斓衫,风尘仆仆的,俊朗的脸上有几分倦容。他先请过了安,又和锦朝见了礼,才道:“……祖母,潞绸庄的几个管事留不得,我已经罚了他们一顿全部扔去河北了。”
纪吴氏皱了皱眉,纪尧一向待人温和,他这样不留情面,也不知道那些潞绸庄的人做了什么。
锦朝见他们是要讨论生意上的事,她也不好在旁听着,便先告退了。
走在路上,还听到纪尧隐隐透着寒意的声音:“……他们和贵州的流寇串通一气,帮一个姓萧的人递信给睿亲王。前不久还押送一批货物,他们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也早运出去了……有人才告诉我里面都是兵器,他们在里面抽三成的钱。我一向都告诫他们,这些事不能碰,竟然这样充耳不闻……”
锦朝听到他说姓萧的,心里又是一个咯噔,脚步也不由得慢了许多,想多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吴氏的声音也冷冰冰的:“咱们是商贾,最忌讳沾染这些事了。别的不说,那几个管事永远别想回燕京来!你也不管这件事了,我怕你抽身不出来,派葛掌柜去做就好……”
他们不再提押送兵器的事了。
锦朝有些失望,却又不好再进去问。沿着石径慢慢走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睿亲王……她前世是见过睿亲王的!是在陈彦允的书房里,那时候她给陈彦允端茶,睿亲王在和陈彦允说朝堂上的事情。
她记得睿亲王带了一个幕僚……那个幕僚就是姓萧!
难怪她觉得萧先生眼熟,是因为他当睿亲王幕僚的时候,自己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