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细密的水珠被喷到自己脸上。
室内一片静默，只能听到布料磨蹭皮肤“吱吱吱”的声音。
手帕干了，一口水不够，尹龙白嘴里叼着茶壶的细嘴儿又含了一大口水，再喷到沈画堂脸上。
噗噗吱吱噗噗吱吱，几个来回下来，尹龙白把手帕从沈画堂脸上拿开。
眨眨眼睛，仿佛一个新生儿第一次好奇的张望这个世界。
卢顶顶和沈小金也一样好奇的看着沈画堂，仿佛在看着一个无知的婴儿。
“嘿嘿，我又看得见了！”死里逃生一般，沈画堂又活过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顶顶发问了。
“上火，人就长眼屎，太多就把眼睛糊住了。”尹龙白回答。
“那为什么感觉他的皮肤好像更光滑了耶……”沈小金在一旁小声叽咕。
“我顺手给他去了去角质。”说完这句，尹龙白就回去补回笼觉去了，空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家伙。
“唉，真是可惜，可惜呀……”沈画堂在那里空悲切。
“怎么？难道你还真的希望自己眼睛看不见不成？”见他这幅模样，卢顶顶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我叹气的是，我为什么就没有小金那两下子呢？眼屎也是屎呀，他要是也能成为金子该有多好？对了小金，你的眼屎是不是金子啊？”
敢情沈画堂是为这件事情着急上火。
说好今晚在阳明山把钱交给银他妈，可是现在还差七千两这么大个缺口，能不着急能不上火吗？沈画堂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嘴里好几个大泡。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舍得放小银回到他那个好赌的母亲手里，小银是沈家的，现在是沈家的蛋，未来是沈家的兽！！不管他以后是什么，他都姓沈！！
可是拿来赎他的钱没有凑齐，不还回去也不行了，沈画堂脑袋里已经在想一些很龌龊的解决方法了。
比如——把沈小金卖掉什么的，之后趁买主不注意，再偷偷把他带回来？
不纯洁的眼神把沈小金吓得够呛，仿佛预料到了沈画堂即将伸向自己的小黑手，脚下抹油吱溜溜地跑了。
“哎！”卢顶顶下意识要去抓他，无奈这小子身形不是一般灵活，稍微一晃就从卢顶顶手底下溜走了。
“怎么办，让他给跑了！我这就去追他回来！”顶顶跺脚就要开始撩，却被沈画堂拦住。
“你拦我做什么？再不把他找回来灌泻药，小银可就真的保不住了，看你把这个蛋宝贝的，他一回到他那个好赌成性的老娘手里，到时候我就看着你的肠子是怎么悔青的！”
“他要跑，你能拦得住？”沈画堂往外面一努嘴，顶顶顺势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沈画堂这屋门正对着阳明山，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能清楚看见阳明山上有一个金灿灿的小小身影飞速移动，后面激起一溜儿烟尘。
“随他去吧，他要是真的不想把小银留在这里，咱们也不能再逼他了。”
“他怎么想我是无所谓，但是我比较担心你，小银要是留不住，你不会舍不得？”顶顶在沈画堂身边已有二十年，当然最关心沈画堂。
“舍不得有什么办法，他命里注定不能姓沈，我还能怎么办？有你，有小金，还有他——你懂的，我应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