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一条漆黑狭窄的走道,带着眼罩看不见路,五感只剩了四感。视觉被剥夺后,触感就显得犹为清晰。
肩上搭着的那两只手源源不断传来热意,木质香很轻很浅地渡过来,令沈问津眼罩下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他的思绪开始四处飘,在脑内构造着轮廓清晰的图像,从齐客骨节分明的手过渡到了齐客的眼。
齐客的眼挺长,眼尾没什么弧度,只是由于他个儿高,看人的时候总会微垂一点眸子,尾部就弯成了一个微微向上走的形状。
直到走在前面的费列莱“卧槽”了一声,突然顿住脚,沈问津肆意发散着的思维才被收回来,后知后觉出了一点害怕的情绪。
“好像到目的地了。”费列莱说,“前面有块东西,但我不太敢碰。”
“瞧你这点出息。”沈问津拍拍他的肩,“签单子的时候还勾的‘我胆子超大’呢,这会儿就萎了?”
“那你来?”费列莱压着嗓子。
“对不起,我闭嘴。”来不起的沈问津能屈能伸。
费列莱顿了下,继续问:“话说现在是不是可以摘眼罩了?”
“对。”沈问津说,“你摘了看看四周情况呗。”
“你咋不摘?”费列莱呛他。
“我不敢。”沈问津理直气壮。
俩人杵原地光磨嘴皮子不动身,齐客在后边听得有些麻,摘了眼罩上前两步,伸手把面前的房间门推开了。
沈问津能闻见木质香从身后飘到身前,同时飘来的还有低沉的一句话:
“眼罩摘了,进来。”
沈问津恍了一下神。
然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听见已经远去一些的脚步声重新折返回来,接着面前晃过了一阵似有若无的风。
下一秒,耳廓被人碰了碰,挂在耳后的系带掉了下去。
沈问津看见齐客站在他的眼前,捏着眼罩的手正往下落。
耳后的触感仍清晰地残存着,令他不自觉抬起胳膊,捻了一下耳骨。
这眼罩摘得……出其不意。
难得的是,近乎一点害怕的情绪也没有。
“旁边有啥?”费列莱没摘眼罩,还在怕。
半天没听到回应,他又颤着喉咙问了一句。
沈问津的眸子轻轻眨了一下,终于被喊回了神。
“没啥。”他清了清嗓子说,“很安全,除了我们四个之外,没能看到什么活物。”
“你眼罩摘了?”费列莱敏锐地从这三言两句里捕捉到了什么,笑道,“这次胆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