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使臣团算得贵客,且摄政九千岁是大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礼部官员给他安排的位置在左边首位,距离帝王极近。
入座之前,使团必然是要先拜见陛下的;陆寒尘已然见过自己的狼崽子龙袍着身的模样;可那夜他藏在龙椅之后的屏风里侧,并未看到谢令月高坐龙椅上的风姿;今日才看清他的狼崽子果然平日还是收敛了气势,他明明是个天生的帝王。
谢令月不喜明黄龙袍,因而雍朝的帝王龙袍采用了玄色为主,金线刺绣的龙纹,内里深红色,虽然简单,却也尽显帝王威仪;尤其穿在谢令月的身上,衬的他越发唇红齿白,玉白的肤色更为惹眼,偏偏就是令人不敢直视。
只见高高在上的帝王随意摆手,醇厚的声音传遍大殿:“九千岁远道而来,且与雍朝签订榷商条约,为两国邦交周旋,实乃雍朝贵客,不必多礼,且入座。”
陆寒尘薄唇微扬,他的狼崽子不愿自己参拜他呢;率领使团众人坐下,江越就坐在陆寒尘身侧的位置,两人抬头便能看到对面的陈阶与崔砚,微微颔首。
大殿内雍朝百官只以为自家陛下感念两国榷商条约签订,才对大宣使团如此客气,竟是免了参拜之礼;并不知其实是他们陛下的私心,谢令月怎么舍得自己的爱人给自己行参拜大礼。
最多半年,这人便是自己的皇后;此时若是叫这人给自己行参拜之礼,日后陆寒尘在雍朝百官面前还如何树立威信;对自己的爱人,谢令月可不愿他委屈半分,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受委屈。
坐下后,陆寒尘才有功夫打量了一眼大殿内的情形,凤眸当即微微眯起;恰好江越也与他想到了一处,也不管两人其实面和心不和,直接凑过来低声哼笑:“九千岁猜猜,这大殿内的俊美郎君与姣美女娘···有几个不是奔着清尘的后宫而来?”
啧啧···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满大殿这些坐在父母身后的少男少女们,每个人都是满眼仰慕的不时悄悄看向龙椅之上的青年;看一眼之后便满面绯红低头,不过几息的功夫,眼神还是会瞟向上方。
这是生怕上方的帝王注意不到他们罢,有些大胆的还特意做出几个不惹人注意的动作。
江越不由感叹:“难怪都说漠北人天性率直热烈,今日一见确实不假;诶···陆寒尘你还不知罢,当初清尘征战时,帐下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与他表露过心意···”
知道这人就是见不得自己由衷欢喜,陆寒尘本不欲与他计较;然大殿内这些青年男女的神情动作实在刺眼,他也需发泄心中郁气,当即也嗤笑一声。
“大将军也莫要只幸灾乐祸看本督的笑话,或是你眼瞎了不成,没看见崔尚书周围已经有好几个貌美女娇娘对他眉目纯情?”
江越当即冷脸,再也顾不上取笑陆寒尘,抬眼看过去后便面沉如水;果然啊,他还是大意了;他家阿砚出身云州崔氏,本就有令人艳羡的家世,如今他自己还是雍朝的礼部尚书,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且崔砚温文端雅,相貌俊秀,完全区分于漠北那些男子的粗旷,怎能不招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