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不看丞相大人的神色了,有那年事稍高些的臣子当即出列叩拜:“陛下万万不可!自古就没有男子为后的先例,若是我朝有男子为后,怕是被天下耻笑!”
紧接着便有不少朝臣跪地附议,搬出各种理由,总之就是陛下不可立男子为后;甚至还有人退一步谏言,若是陛下实在喜欢男子,大不了将其养在后宫,却不必给名分;陛下如此天人之姿,能服侍陛下也是那些男子的天大福气,想必他们也不在意名分···皇后是要册立,却只能是世家贵女···
谢令月淡淡负手而立,听着这些朝臣的谏言;屏风后的陆寒尘一开始还面色不虞,这些人懂得什么,狼崽子对他的情意是这些人能置喙的么;很快便又越听却越是颓丧,原本挺直的背脊渐弯···这些人说的对啊,狼崽子如此天人之姿,若是册立一位男皇后,还是恶名昭著天下的陆寒尘···
不只这些朝臣反对,便是天下的文人也会对谢令月口诛笔伐,天下人又该如何嘲笑他的狼崽子···凤眸逐渐闭上,眉心紧蹙,胸中一股郁气难以疏散,陆寒尘不想再听。
甚而扪心自问,他真的要这般自私,只顾及自己的私情,却将狼崽子陷于被天下耻笑的境地?
就在此刻,天籁之音传入陆寒尘耳中,弯下去的背脊又逐渐挺直,薄唇亦上扬,凤眸中流转欢喜之色。
却是玉阶之上的谢令月摆手,制止群臣谏言,桃花眸淡淡看向众人,说出口的话却掷地有声。
“诸位爱卿的思量朕都清楚,然朕意已决,诸位不必再进言。”
帝王步下玉阶,脚步声轻盈,却如同暮鼓晨钟敲击在所有人心头。
“不妨告诉诸位,朕做这雍朝的开国之君,一为护朕在意之人,二为护佑朕治下的百姓;千古明君···从来不是朕的目的;若是朕的心爱之人都需要藏头掖尾,若是朕还需要将无辜女子册封为皇后,只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这帝王之位也不过是累赘!”
“望诸位爱卿明白,朕不是那些靠世家权贵扶持上位的帝王,雍朝是朕征战建立,朕有天下最精锐的武器与军队,便可为在意之人与天下敌!”
随着他的转身,衣摆划出弧线,年轻的帝王高坐龙椅之上,桃花眸尽是睥睨之色:“朕心爱之人自有他值得朕为他与天下敌的所有,如今情势需要,暂时不能宣告他的身份···然礼部从明日起便可准备,半年后便是朕的封后大典!”
大殿内文武百官被帝王这番话震住,恍惚爬起来,互相看看,却再不敢多言,只将目光集中在丞相陈阶身上,希望这位能谏言;很快便又垂头叹息,他们怎的忘了,丞相大人他喜欢的也是男子啊···雍朝谁不知道丞相大人与定北大将军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