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不劝谏此事,陛下只怕是会有暴君之象;且今夜之事也瞒不过雍都的众多耳目,流传出去,陛下只怕会多一项嗜杀暴君的恶名,对雍朝也不利呀···
如此想的几位官员追上与沈季走在一处的丞相大人,将想法告知,想要丞相大人稍后在朝堂上与他们一同劝谏陛下;就连一旁的沈季也是他们劝说的对象,这二位可是陛下最为倚重的心腹,一个总揽朝政,一个掌管户部,有他们一同,陛下定能听得进去。
陈阶打断他们的滔滔不绝:“诸位大人可要想想,那些人犯下的是叛逆大罪;且···方才你等也在城楼之上,亦听到了陛下一开始劝降之言,是那些人心存侥幸,那就莫要怪陛下无情。”
笑话,这可是叛逆大罪,哪个帝王能容忍;陈阶倒是能想到这几位劝说自己的人,也如同他一般,都是儒家弟子,难免看不得方才的修罗场;可也该想想,雍朝初建,正是需要用重典的时候,陛下···已是难得的仁君。
出于同僚之谊,陈阶还是好心提点了几人一句,莫要再用在大宣生活时的那套想法,来揣摩如今的雍朝与陛下;沈季跟着颔首,可不是这样么,雍朝初建,周边的几个王朝还虎视眈眈,此时面对内乱,那必然需要雷霆手段!
掌管户部的沈季更关注的是龙甲卫,原来陛下要求拨了那么多银子,竟是训练出如此惊骇世人的一支队伍;原本沈季每次拨银子时还有些肉疼,此时想到方才见到的一幕,只觉热血沸腾;果然是他们一直追随的陛下啊,不声不响训练出这样一支队伍,千人可抵十万军,雍朝还有何惧!
这银子花的值!
也只有他们陛下才能训练出恐怖如斯的杀人利器!
只是···沈季还是犹豫一下,与陈阶悄悄议论,陛下竟是给龙甲卫的盔甲上都赐下蟒纹···这必然会引起许多勋贵的不满;还有方才那几位官员说的,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等会儿的朝堂可以预见的混乱,他与丞相大人得早有准备,帮着陛下说话才是。
陈阶却不在意笑笑,沈季说的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陛下可不是常人,看着吧,今夜临时的朝会,陛下照旧是快刀斩乱麻。
进了紫宸殿,群臣按班站好,陈阶站在左首位置,便看到他们的陛下依旧是那身墨色团龙常服,清淡坐在龙椅上;隐约看到龙椅后的屏风左侧漏出一角墨色狐裘,便知那是方才戴着面具的陆寒尘。
大殿内,众臣并未向平日那般,先互相问候或互相说几句悄悄话,皆站的端正;今夜城中的动静他们可都听到了,此刻宫门处的叛乱已被平定,城中其他处却还未可知;方才他们也听到了叛军首领说的话,大元帅与禁军统领皆在北境,禁军有半数叛乱,只靠那一千龙甲卫,真的能平定数万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