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卑劣的他啊,如何能相信这般的他被狼崽子全心全意爱着,如何敢相信那般的他能得到世间最炙热的真心;见惯了李昭辰对他的欲拒还迎,见惯了京都那些人对他暗自唾弃的眼神,见多了世间阴暗···陆寒尘自己都觉得他就是该藏在阴暗处的蛇鼠。
如今再一次听到狼崽子的真心,还是在他初初被原谅之后,更是在狼崽子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帝王之后···他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了这人的眷顾。
三年间想过的种种···狼崽子是否真的再也不要他,狼崽子身边是否有了陪伴之人,狼崽子高居庙堂是不是更为嫌弃他的残缺···种种折磨他心间不安的猜测,此刻皆因为这人的眼神与话语烟消云散。
之前拔刀自伤是绝望之余的生不如死,如今陆寒尘更觉大概只有生死相酬才能报答狼崽子对他的情意与心。
“怎的三年不见,哥哥竟是成了个哭包?”一时哄不好人,谢令月轻笑起来。
陆寒尘面上更是绯红,终于舍得从他怀里抬头,语气也多了些骄矜:“谁叫你不见踪影,谁叫我···”日日相思入骨,日日被愧疚与胡乱猜测折磨,好容易再次投身这人的怀抱,可不就是忍不住泪意。
眼前人是他二十多年的经历中唯一全心待他与爱他之人,叫他如何不辗转反侧,如何不患得患失。
“哥哥如此便最好。”谢令月笑意认真:“你是我的爱人,还将是雍朝的皇后···自该如此矜傲!”
第173章
谢令月用着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却惊呆了陆寒尘,连这人端来鸡丝粥要喂他时,都不曾回神。
“哥哥先用点粥水,有什么稍后再说不迟。”谢令月接过谢峰端来的瓷碗;这几日他住在卫府其他人并不知晓,本是为了陆寒尘着想,因而只有谢峰近前伺候,并未假手于卫府下人。
可陆寒尘哪里还有心思用膳,还在怀疑是不是他的耳力因为近几日的昏迷出了问题,他到底听到了何等的惊世之言!
推开面前的汤勺,想要确认他听到的真假;若是真的,需得阻止狼崽子这可怕的想法。
“方才哥哥还说日后都听我的,怎的现下便开始食言而肥?”谢令月最在意的是这人的身子安康,其他都靠后;因而明知他想到何处,却也不急于为他解惑,坚持要他先吃完。
拗不过他,陆寒尘乖乖靠着大迎枕坐好,等不及他一口一口慢慢喂,索性接过瓷碗自己不紧不慢吃起来;谢令月的桃花眸里溢出丝丝笑意,就知道这人还是改不了急脾气,可此时还不是乖乖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