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了很远的距离,谢令月还是看的一清二楚,丰润的唇瓣微微抿起;看来三年前陆寒尘并未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丝毫没有好好保重身体;原本就纤薄的身形更添消瘦憔悴,玄色袍服空荡荡挂在身上···
心中微微揪痛,脚步不自觉向前一步,想站在这人面前质问一声,为何就不能好好珍重自身;曾经答应自己的那些话,都当作耳旁风了不成。
终是站定在原处,桃花眸贪婪描摹那人的身影,感受着心中的不舍,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
而陆寒尘也站着不动,从察觉到城楼之上的视线后就一直维持仰头看过去的动作;心头激荡,薄唇紧抿,他知道这道视线不是别人,必然是自己的狼崽子。
狼崽子宁愿站在暗处远远注视自己,也不愿与自己见上一面,陆寒尘的心间很快便被涩意填满;即使知晓上面的人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唇形,还是无声启唇:清尘,我很想你,可否见我一面···
直到感觉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陆寒尘才依依不舍将目光收回,注视着皇宫正门,脚步不自觉往前移动;候在不远处的玉衡慌忙上前,低声相劝:“此为雍朝皇宫,守卫森严,督主莫要冲动···”
待到和谈成功,督主总能正大光明入宫见到雍帝陛下;此时实在不宜冲动,没看旁边值守的禁军都虎视眈眈看着这边,显然是得了上面的吩咐;若是督主因为急切再压不住脾气,起了冲突,倒时为难的还是雍帝陛下。
同时玉衡心中也升起浅浅不满,他们督主在大宣时何等的风光,到哪里都是拜服之人;何曾如踏入雍朝这般,接连受到冷遇;大宣的摄政九千岁,竟是难以踏入雍朝宫门,只能站在此处想象谢公子在其中的生活,想念那人的身影;而他们督主竟也忍得下这口气,心甘情愿守在此处,尽现痴狂。
不就是三年前督主担心失去谢公子,曾想过将他困在身边么,最多···也就是不小心伤到了谢公子面颊;既然雍帝陛下左眼尾之下的朱红刺青已然成为天下美谈,说明当时的伤势也并未有多么严重,怎的谢公子反倒是不依不饶起来。
明知此次两国会谈,根本不用九千岁驾临,说到底自家督主还不是为了谢公子而来?便是有再多的恼怒与气性,三载已过,督主又是这般情深意重,不顾此行危险重重而来,难道谢公子便不能念着督主的诚心诚意,出来一见又何妨。
可惜,玉衡只敢在心中如此想想,抱怨之言丝毫不敢外泄;本来自家主子已是见不到人快要成魔,再听到他不满雍帝陛下的做派,只怕督主的满腹怨气尽皆冲自己发作;来之前天枢老大就一再叮嘱他,不必多言,莫要惹督主不快。
还是天玑机灵些,小心翼翼道:“此时天色已晚,雍都夜间寒气重,督主还是先回驿馆···若是谢公子知晓您如此,只怕也会寝食难安;明日便开始会谈,只要督主有意退让,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您便可在宫宴上见到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