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才多大年纪,哪来的胆子这般猜测!
卫昭却坚信他九哥的话,他可是清楚,莫说在落云山看到他九哥的那些筹划,就是前世的谢令月,那也是丰功伟绩;单是年纪和阅历就是卫兰陵与陆寒尘都比不过好吧,更何况他九哥可谓是读遍史书,自然比他们更多见识。
但少年坚决不回云州。
他怎么可能自己避走,看着卫兰陵与九哥涉险。
大不了,真要遇到危机,他机灵保命呗,绝不会给卫兰陵与谢令月添负担;要他做那个贪生怕死的,眼睁睁看着心悦之人与喜欢的九哥涉险,卫昭做不到,更不想这般做。
卫兰陵眼眸沉肃:“谢公子,就只是凭借肃州官员对叶天逸的袒护,你便敢这般大胆推测?”
按照陆寒尘与他说的,此行因为查案,他们大抵会在肃州盘垣近月余时日,他如何舍得与卫昭分开这般久,更不放心昭昭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于是再次问了谢令月一遍。
谢令月也不过多解释,只问了他一句:“卫家主是大宣首富,按理你给卫氏商行所有掌柜与管事的月银,比起其他商行,只多不少;可卫家主想想,你的那些掌柜与管事可是各个都对你毫无怨言?”
话音落,卫兰陵怔忪,眉间松开。
是了,他对属下的管理亦是恩威并施,可也听过不少人背后怨愤于他;所以,这便是人心,所以谢令月才会怀疑肃州所有官吏都卷入了叶天逸的贪墨大案中。
若真是这般,那么些官员怎么可能甘心束手就擒,必然会有反抗,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想通了关节,卫兰陵看眼前人更是钦佩;是的,就是钦佩。
此时他再不会因谢令月的年纪而轻视半分,这人是有多敏锐的心机,才能想常人不敢想,却又这般合理。
眸光转向卫昭,满是凝重:“昭昭,你不是最信你九哥的话?”
现在他亦相信,假若真是谢令月猜测这般,肃州此行无异于入虎狼穴,他当然舍不得昭昭有半分置身险境的可能;因而,还是听谢令月的,安排人送他先去最近的云州崔氏。
“我不去!”卫昭反应强烈,挽住卫兰陵的臂膀,甚至还跺脚:“卫兰陵,还有九哥,你们去冒险,别想丢下我,我功夫也不错,自保没问题!”
卫兰陵头疼,与谢令月说了一声,便半抱着少年到一边说话,想要推心置腹劝说他返回云州,然而谢令月却又拦住他。
“罢了,卫家主不要勉强昭昭;明知是险境,我亦舍不得清阙涉险因而选择留下;昭昭心悦于你,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涉险。”
眼看之后情势不定,谢令月也没了再看戏的心情,索性对卫兰陵言明卫昭的心意;如今他正与陆寒尘情浓,自然也能明白卫昭的心情,差点就因为前世的惯性忽略了少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