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老总管与天枢几个不知道关心陆寒尘的身子么,他们没人敢劝说啊,督主的威势日益深重,谁敢?
如今有个夫人能劝说着,督主虽看起来不快,不也还是听了夫人的,老总管脸上快要笑出褶子;可见老话说的对,再厉害的男人,后院还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夫人。
看来啊,能安心养老的日子不远喽······
天玑到了自家主子名下的酒楼,转过几处回廊,最后停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包间门口,就看到两个锦衣卫兄弟穿便服守在门外;旁边的厢房里还等着一个内侍与几个侍卫,正喝着茶水。
屈起手指轻叩房门,压低嗓音:“督主,夫人请您回府用膳;夫人还叮嘱了,您正用着药汤,还是···莫再饮酒。”
屋子里传来声音:“知道了。”
隔着木门,天玑听不出主子的语气,想来是不高兴了;也是,主子与蜀王殿下在一处时,最不喜被人打扰。
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补充一句:“夫人还说了,若是酉时督主未回府,便亲自来请。”
屋里传来杯盏摔碎的声音,还有不耐烦的一句“聒噪”。
天玑身形微颤,心里发苦;看来以后还是要避免夫人的差事,夫人不怕督主,他们怕啊。
布置清雅的包间里,绕过写意山水的木质屏风,几杆翠竹栽在陶盆里,排列在轩窗两侧;后晌温暖的光影透过窗棱雕刻的冰裂花纹洒进来,为坐在窗边的两人身上镀了一层浅浅飘渺。
陆寒尘已经换下蟒袍,穿了一件玄色圆领直身长袍,玉色内领分明,腰系玉带;墨发用玉发髻高高束成马尾状,平添几分英气,也更年轻几分。
坐在他对面的李昭辰穿一身月白常服,墨发同样用白玉发髻束起,一丝不乱,更显温润。
捏着玉樽的手骨节分明,在天玑第一次禀报的时候就微微泛紧,听到后面更是将手撤回,在袖袍中握紧又松开。
等到陆寒尘不耐摔了杯盏,才温言浅笑:“倒是我的不是,竟未顾及寒尘你的身子;只想着新得了这玉浮白,急切与寒尘分享。”
“是我未曾与殿下先言明,殿下不必自责。”
李昭辰又笑:“看来寒尘与瑾安这几日相处不错,瑾安竟对你如此上心,倒有些不像传言中的她。”
语含清浅释怀:“如此我亦能安心不少,有个人能代我惦念寒尘的冷暖。”
陆寒尘面色动容,他明白的,昭辰这是惋惜他身为皇子,被众多眼睛盯着,与自己来往不便。
“寒尘知晓殿下待我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