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面不改色地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票子。
“我靠……”
陈驰撇了撇嘴。
好吧,算你牛逼……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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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50,陈驰和张科赶到模拟法庭的门口,却看到孙瑾瑜站在门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头,还下意识地嚼着口香糖。
“教练?”陈驰尝试喊他。
孙瑾瑜一愣,像是在睡梦中被叫醒。他抬起头来,说道:“你们快进去吧,其他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那教练你还在外面干嘛?”
“干嘛?”孙瑾瑜苦笑了一下,“反正8点才开始,在外面耽误一下又怎么样?反正照目前趋势来看,全队取消今年参赛资格是最轻,搞不好就禁赛两三年了。明知道是死刑判决,我干嘛还这么急着去听啊?”
“这可不一定。”陈驰将一份资料递给孙瑾瑜,“我可以证明,是潜州大学的队员先用了伤人的动作,杨益他们才忍无可忍进行反击的。龙宇学长给我说过,如果能证明对方的过错,可能落在我们身上的板子就会轻一点……”
孙瑾瑜接过资料,却连看都不看:“得了吧陈驰,我已经看过录像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都没有做出过什么过分的动作。球场上有身体接触是正常的,如果连这点都忍受不了的话……”
“那不是什么正常的身体接触!那是‘提婆达多’啊!”陈驰叫出声来,“教练你看下我给你的资料,他们可以证明潜州大学的瞿迁在比赛中使用了一种罕见的、可能伤害到我方球员的领域技!”
孙瑾瑜仍然没有关注这份资料,而只是看着陈驰:“我记得你和杨益的关系并不融洽,为什么今天这么急着要为他开脱?”
“谁想为他开脱啊!我是为了咱们球队!我不想看到球队被取消比赛资格啊!”见孙瑾瑜依旧一副认命的模样,陈驰有些急了,“教练你……你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球队处于被毁灭的边缘吗?”
“是啊……按理来说,我应该全力为球队争取利益的。”孙瑾瑜叹了一口气,眼底竟然是深不加你的疲惫,“可是我累了……反正合同还有两年到期,干脆就趁着这次禁赛,把这个担子直接扔了就好了……”
“什么……”没想到孙瑾瑜竟然是这个想法,陈驰愣住了。
“咱们学校的听证会发言代表就我一人,学校的官员一个也不出席,说明他们也准备放弃了,那我何必又继续趟这个浑水呢?”孙瑾瑜低声说,“实话说吧,我……早就想撂挑子了。”
这句话说出口后,竟然有一种奇异的轻松感涌了上来。
原来“放弃”也是一个相当美好的词汇啊——孙瑾瑜有些自嘲地想。
曾经有过坚持,当然也伴随着求而不得的痛苦;曾经有过目标,却在跨越荆棘时遍体鳞伤;曾经许下诺言,却发现自己离达成承诺越来越遥远。那种无力和崩溃,那种辗转反侧与自我怀疑,便像是无法忍受的酷刑。
反倒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心如死灰选择放弃,那就像是挣脱掉了带着锯齿的枷锁,不会再有钻心的疼痛日夜相伴,连跨出的脚步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教练你……”陈驰咬着牙,“您怎么能这样……”
他提高声音:“这点挫折就要放弃,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懦弱的男人!”
“住口!”孙瑾瑜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与球员发生激烈的口角冲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里妄自揣度别人的人生!”
他觉得有些愤怒——是啊,怎么能不愤怒呢?可这怒火,却不只是冲着陈驰,而更多的是……冲着自己。
懦弱?他过去不是这么懦弱的啊。他也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也曾怀揣着热血的啊。
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来指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