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里带着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是一个擅言辞之人,但却万分维护母亲。男子跪着向前两步,把妇人挡在身后,“统领,这都是末将的错!请您千万不要怪罪母亲!”
“哎呀!我的儿啊!说了都是我的错!将军切莫怪罪我儿!”
两人还在争执不休,争来抢去地要受罚,统领眼里划过一抹笑意,素日里始终冷着的一张脸开始柔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的母亲若是还在,怕是也和眼前的妇人差不多年纪吧?
统领先前一步,直接弯腰扶起了妇人,又一把拉起男子。嘴角含笑,“大娘只是给儿子送些饺子,您儿子也没犯任何错事,为何你两人都要受罚?”
妇人一脸错愕,显然是没有回过神,反而是他儿子直接弯腰行了个大礼,“谢统领!”松了口气的话语,听着格外顺耳。
统领大手一挥,“半个时辰,归队!”说完,直接整好队,再次踏上了巡逻之路。
男子怔怔地立在原地,队伍走出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双眼通红,激动地吼了声:“是!”
统领一边走,嘴角一边勾起,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下属仔细巡逻。
妇人这时才回过神,“虎崽哎!你们将军真是个好人呐!”
滇北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北方,战事的消息姬瑾瑜还没昭告天下,这几日繁杂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
北方持续的大雪天气,也阻挡不了南下百姓的脚步。拖家带口,能运上的粮食猪鸭牛羊全部带着。滇北以南的城镇,百姓几乎全部撤离。一行人浩浩汤汤又漫无目的地逃窜,不知道要迁移去哪儿,总归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京郊最近建起了许多土坯房,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全是穿着战甲的将士。分工明确,操作熟练,一万的大军都在这里辛苦地搭建这些能够暂时让南下百姓的栖身之地。
可不是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好无损地到达这里。第三日,姬瑾瑜就下旨,自滇北以南所有城镇必须打开城门收留这些迁移百姓。
离滇北较近的城镇,百姓几乎全部撤离,除了少数年迈,又或是身体残疾之人。大军暂时是分不出人去处理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就全部落到了当地知府身上。
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姬瑾瑜刚喝上一口热茶,就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立即准备动身前往议政殿。
苏康很是不赞同,干脆上前直接拦住了姬瑾瑜。“皇上恕罪!”
姬瑾瑜面带疑惑,见苏康跪倒在地有些不解,“苏公公这是何事?”
“奴才请皇上用过午膳再走!奴才知道军事万分火急,如若因用午膳耽误了军情,奴才愿意以死谢罪!”苏康磕了一个响头,双眼里满满的全是担忧。
明白过来的姬瑾瑜叹了一口气,深如墨潭的双眸下全是淡淡的乌青,一看就知道他最近没能休息好。本是红润的脸颊也是瘦削了几分,还带着丝丝苍白。
这两日一忙起来,姬瑾瑜就忘了吃忘了睡,一心只在战事上。
今儿辰时又才收到方沛的信件,大军已退至嘉陵,正在养精蓄锐。燕军没有再犯,正屯兵在百里开外的滇北。以滇北为中心,自岭北分界,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尽数落入燕奎手中。大军历经两天一夜的战争,共损失十万一千五百名将士。
姬瑾瑜叹了口气,他明明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看见燕奎占领了岭北以北的所有土地时,心里还是一揪。更让他揪心的是看见了损失的十万一千五百名将士。
方家军每个将领都有一份自己手下将士名单,剩下的信纸里,就是方沛亲自誊写的十万多个名字。这其中还有未满十六的少年,也有资历不浅的将领。而在此刻,他们都被统一冠上了——英雄烈士。
信纸上偶尔会有被水渍晕染的地方,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名字了。姬瑾瑜长叹一口气,心里越发沉重。
看完了信,就叫来了所有大臣,一直讨论到未时才结束,就把大臣们放回家吃饭了。毕竟今儿是除夕,大家都得赶回去和家人一起吃一口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