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响起了枪声。似乎对方走到大门口,这边安排好的手下要过去交涉,却被来人一枪毙了。当然也可能是这边先开的枪。但是不管怎么说,没有人及时回报那肯定是对方直接杀进门来了。
接着,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同,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陌生年轻人走了进来。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剑。
一把造型有着独特风格,但是确实能够称之为剑的武器。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剑是一种足以杀人的武器,然而在这个年代,剑早就被淘汰为一种礼仪性质的东西,甚至只能作为一个健身器材(这一点和刀完全不同)。正常人假如清早出门看到一个陌生人提着一把剑街头走过,他第一感觉绝非是“这人拿着武器所以很危险”,而是“哦,又是一个去晨练的”。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把剑依然让人感觉到荒诞。
正厅里,坐在酒桌上的人有一部分站了起来,有一部分坐在那儿不敢动。这场面有些荒诞,反而让人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不过金爷在正中间坐的很稳,对这忽如其来的事态,老人保持着冷静,只是沉声低问:“什么人?”
陌生人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被其他新人称之为“朗哥”站在最靠前。其实所有人都身上藏了武器,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说到底,这事有些邪门,不正常,以至于大家天然就想留几分余地以防万一。
“我叫陆五。”进来的这个年轻人很平静的说道,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逐个环视在场的人。
一群人彼此对视了一下,他们中有一部分是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当然也有一些已经知道这个“陆五”是胖子的合伙人,之前金爷给他打过电话要钱的。
“怎么……这不可能……”朗哥皱着眉,轻声嘀咕了一句。眼下这一幕实在有些诡异,以至于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于是他上前,走到了陆五的对面。看样子对方是打算先礼后兵?那么他也就按照相关的江湖规矩,做出了一种迎接的姿态,只在心中不断想着这荒谬的状况算是怎么回事。来送赎金的?
第一声枪响是别人说起的,其实正厅里的一群人都没听见,至少是没有注意。然而刚才门口这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么一个拿着剑的人怎么进来的?还有其他人马在外面埋伏吗?
“有他吗?”他听见陆五轻声问了一句,但是却不知道对方在问谁。难道是自言自语?
“陆兄弟……”朗哥拱了拱手。陆五用冷漠到让人觉得发寒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块石头,一片玻璃,甚至菜场上一条还没有解冻的冻鱼。那种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在他做出任何反应之间,将手中的长剑举起来,向前一送。
噗的一声。长剑毫无阻碍的从喉咙刺入,穿过气管、血管和食道,从脖子后面捅了出来。
“啊……”
满堂震动。姓朗的身体踉跄后退了半步,长剑刺穿了他的喉咙,然后抽出,长剑上居然没有沾上半点血液。他试图伸手去捂伤口,但鲜血同时从喉咙、口中和脖子后面冒出来,根本捂不住。他双脚发软,不受控制的跪下来,同时继续徒劳的想要捂住伤口。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亡,但是却是死神第一次靠拢到他身上。死神的阴影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不可抗拒,让他哪怕鼓起全身的力量也无法反抗。
他仰面朝天的倒了下来,望着天花板,脑袋里依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能?为什么?没有道理……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对方怎么敢就这样当面动手呢?他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如果他死了,明天安排好的那些事情该怎么办?说到底,这对他来说只是一起小小的绑架,那个胖子是没有背景无足轻重随随便便杀掉也无所谓的人……同样的事情他做过不止一次了,有些是金爷指使的,有些是他自己干但是金爷一定会来兜底的……
为什么……有金爷在,有手眼通天的金爷在……为什么……
边上有人冲了过来,但这样的伤口,这样恐怖的出血量……哪怕此刻就在w市第一医院的急诊室里,想要救回来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更别说这边距离医院至少要一个小时车程。
不止一个人拔出了手枪,对准了陆五。
这一瞬间的冲击令得坐在最上首位置的金爷陡然绷紧了身子。他看着最得力的部下突然倒下的一幕,牙关紧咬,盯紧了陆五。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想到来人会如此干脆的对这里的人出手了。而且真的是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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