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岷江不回答,把包丢给他,往靠背上一靠准备养神,片刻后换了几个姿势觉得不舒服,跟叠溪说:“你坐过来点。”
叠溪咬着吸管,冲他那边挪了挪。
李岷江直接把东西拿开,身子一歪,躺在他大腿上,整个人横过来占了三四个人的位置,叠溪差点喷了可乐。
叠溪:“你这素质……”
李岷江眼皮都不睁,只说:“再说话揍你。”
叠溪:“……”
他很快便睡着了,几名乘务员走过来看看又离开,叠溪稍有些坐立不安,只好装看不到,任他枕着。李岷江呼吸安静沉稳,睡得像个小孩,他侧面很好看,鼻梁高挺,睫毛冗长,下颚的线条硬朗,一直又延伸到那宽大t恤里去。叠溪看得暗暗吞口水,几乎就要起了反应。他尴尬的把书包拿过来,缓缓抬起来李岷江的脑袋,垫在下面。
李岷江被弄得不耐烦,他睁开眼睛,目露凶光,盯着叠溪,叠溪赶紧把双手抬起来给他看,他才又满意的睡了。
叠溪就有点像笑,想掏手机给他照下来,摸了半天发现手机被自己摔碎了。
紧接着便想起了李月珊要结婚。
叠溪自小父母离异,他对父亲的印象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后来每每出现在梦里,感觉小时候有人将自己扛在肩上,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模糊又清晰。李月珊是个倔犟而坚强的女人,她从来也不告诉叠溪他爸去哪了,自己带着叠溪搬了两次家,一直也没再找,就这么过下去。后来叠溪偶尔听外婆提起过,说你爸在外头做生意赔了钱,又欠了一屁股债,没脸回来了。
后来说烦了,老人便开始骂骂咧咧的,抹着眼泪说你这个小讨债鬼,你拖累了你妈,你爸已经投江喂了鱼,上辈子不知道欠了他什么,这辈子活该要还他。
李月珊为这个还跟她吵了一架,叠溪就站在一边看。
记得当时李岷江也跟他一起站着,紧紧抓着他的手。
这些年一直都是李月珊和他相依为命,忽然李月珊说要结婚了,去过自己的日子。
叠溪就觉得呼吸涩滞的难受,自己的心要被掏空了,少了血淋淋的一大块。
他即将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夏天的傍晚来的很迟,机场里温柔的电子提醒响起,叠溪摸了摸李岷江的脸,李岷江就醒了。
叠溪说:“该登机了。”
李岷江揉揉眼,又去摸叠溪眼睛,问:“你怎么了,眼这么红?”
叠溪躲开,掂起来东西,说:“没事,风大吹的。走吧,排队去。”
李岷江点点头,跟着起身,过了一会才觉得奇怪,候机厅里哪来的风?
李岷江在起飞前跟李月珊发了个短信,说他俩差不多几个小时后到,不用来接机,在家等着就行。
然后关了手机看叠溪系着安全带,愣愣的看着窗外,知道他心里还是不好受,就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
叠溪忽然转过头,看着他说:“哥,谢谢你。”
李岷江还没反应过来,叠溪又说:“机票钱以后从我工资里扣吧,这双鞋也是。”
李岷江:“……”
他想了想,笑起来:“随你。”
叠溪点点头,便也不说话了,飞机从跑道上起飞,穿向几千米高空。
等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夜里12点,叠溪带着家里的钥匙,他犹豫了下,还是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