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铁链的哗啦声,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皇帝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
“朕来看你了。”皇帝的声音淡淡的,面上毫无表情。
“父皇!二皇子真的已经死了吗?”六皇子问出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这段时间他总觉得事情过于顺利,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错,他已经死了。”
“那就好,这样,就再也没人能够抢大哥的位置了。”
“可是,你知道吗?因为你,梁正南说这件事情是天瑞主使的,想要拉他下水。”
“什么?这个老狐狸!”六皇子冷哼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父皇打算怎么做?”
“霖儿,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在帮着你大哥,所以,为了他,你就畏罪自杀吧。”皇帝说得很慢,脸上全无表情,似乎这话是理所应当一般。
六皇子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什么?畏罪自杀?父皇的意思是……”
皇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霖儿,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你大哥,你必须死。别怪父皇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帝王家。”
“父皇——”六皇子大叫,想要再说什么,可是下一刻,皇帝后退了一步,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则是上前一步,站在了六皇子面前。
“动手吧。”皇帝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父皇,父皇,你为什么要这样?父皇——”六皇子想要挣扎,可他一提气才发现真气根本无法聚拢,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这时,他才想到之前吃的那顿丰盛的菜肴,里面,竟是下了软筋散。可笑,他竟然没有发现。
绝望地看着面无表情站在二人后面的皇帝,六皇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好笑,做了这么多,原来,在那人眼里,只有段天瑞一人才是他的儿子!
二人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麻绳来,套在六皇子颈上,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其余几乎都是木偶般任人摆弄。
绳子越拉越紧,六皇子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气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就要炸开了一般。
最大大地张开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眼睛也瞪得老大,布满了血丝,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狰狞可怖。
两个侍卫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不断地收紧手中的麻绳,六皇子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涨红了脸,最后睁大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抓着麻绳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由于挣扎,他的脖子上被指甲抓出了一道道血痕,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嘴巴大张,麻绳深深地勒进了肉里,死相极为恐怖。
一个人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确定已经死了,这才转过身,躬身说道:“陛下,人已经死了。”
“恩,”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拉上了斗篷,整张脸掩在下面看不清表情,“处理了吧。”
说完这句,皇帝直接转过身,缓慢而坚定地走了出去,在灯火的映照下他的背影被拉得老长,在这个阴暗的走廊里,显得孤寂而清冷。
侍卫将套在六皇子脖子上的麻绳解下来,挂在房梁上,做出上吊的假象,接着两人退出牢房,守候在一旁的官员将锁链锁好,看了眼那个直挺挺掉着的尸体,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之后转过身,沿着来路走了回去。
文静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皇榜贴了出来,说是六皇子心胸狭隘为夺皇位不惜残杀手足,之后在天牢里畏罪自杀云云。
虽然不知道真相具体如何,但文静也能猜到这件事情定然和宫里的那位脱不了关系。
事情就这样过去,没人再敢说什么,毕竟天牢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六皇子是畏罪自杀,没人进去过,梁正南就算不相信,奈何拿不出证据,只得看着皇帝得意地敲定事实。
没多久,洛河两岸的水患已经治理得差不多,得知了消息的大皇子和梁文广便一路赶回来了。
而就在这二人赶回京城之前,文静便已经骑着骏马,扮成行侠出了京城。
所以她并不知道,一路风尘仆仆赶回的梁文广顾不得身体一直守着‘二皇子’的尸体直至下葬,尔后,毅然决然地辞去官职,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轰动,因此文静连消息也不曾听到,再加上她为防司空怀疑并未让他留意梁文广的情况,是以,直到某一日在街上偶遇了强颜欢笑神情落寞的梁文广,文静才知道,这人竟然早已经辞了官,并且离家出走了。
当时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情,轰动一时。
就在段天瑞回到京城没多久,京中便传出皇帝暴毙身亡的消息。
事情还要从‘二皇子’身亡说起。
和梁正南在这件事情上争执了良久,皇帝始终咬定二皇子已死,由于证据确凿,二皇子的尸体就摆在那里,梁正南无可辩驳,只能忍气吞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