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早上醒来的时候,一下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窝在江行之的怀里,八爪鱼般抱着他,脑袋靠在他的胸口。
黎喻:“……”
她是对江行之做了什么。
黎喻偷偷摸摸动了一下身子,见江行之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又往后退了退身子。
她前些位面习惯了和这人在一起,睡姿便有些放肆,没想到这臭习惯也带了过来。
黎喻在心里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退了出来,拿来外套披上,穿了鞋,又摸了摸兜里那两碎银,转身向外走去。
她起得早,那个大夫还没醒,她径直出了院子,往街巷上走去。
这个点太早,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不过随着黎喻一路往青欢巷走去,人便逐渐多了起来。
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招揽顾客的女人,妖里妖气的男人,还有玩了一晚上,输的连亵裤都不剩的赌徒。
黎喻忍着四周投射过来的视线,冷静自若地向巷子深处走去。
一个女人,一个来青欢巷的女人,实在是太古怪,也太格格不入了。
黎喻以后走到了一个挂着“天下赌场”招牌的屋子前。
屋子里人多得很,门口站着两个打着瞌睡的男人,那两个人瞧见了黎喻,有点狐疑,拦住她问:“你一个妇人来这里做什么?”
通常来这里的女人只有一个原因。
郎君彻夜不归过来抓人。
那男人问道:“来找你的夫婿?”他烦躁地挥手:“诶呦你们这群女人烦得很,男人家出来浪一下怎么——”
黎喻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打断他的话:“妇人怎么不能来?”
她扬眉笑:“就许你们男人来这边潇洒,不许我们妇人来快活?”
黎喻一眯眼,语气一凶:“让开!”
那男人被她唬住了,觉得她说的倒也没错,当真愣愣退了两步,让了个位置。
黎喻三两步垮了进去,扫了一圈四周。
这是个不算很大的赌坊,里面只有几个桌子,项目只有一个。
押大押小。
黎喻没练过猜骰子,听声音分不出来大小,也不会出老千。
为了赚钱,赌场是肯定会对骰子动手脚的,没点真本事来赌场,只会赔的倾家荡产。
黎喻看完了四周,迈步走去了柜台前,看了一眼负责兑筹码的人,将银子搁到了柜台上。
一两银子是十个筹码。
黎喻将银子全兑了筹码,在一张桌子前站了片刻,随手将骰子丢在了一侧。
她漫不经心般开口:“压小。”
黎喻一来这张桌子,周边的男人就都围了过来。
有男人先开了口问,语气质疑又不屑:“你会赌?”
黎喻微笑:“不会。”
她漫不经心地颠了一下手里的筹码:“所以慢慢押图个高兴嘛。”
她扫了一圈四周,问他们:“你们押不押注?”
那先开口问她的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押!”
他狠狠道:“我不信你,我押大!”
他下了注,没人再跟,庄家便一揭盖——
那男人忽的大笑起来:“大大大!哈哈哈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