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欢巷。
长街蜷缩在墙角里,身上满是鞭痕,他眼神涣散地盯着屋子的一角,身子止不住地抖着。
他来这不过几天,起先还一身不服,不愿意去伺候那些有着一身怪癖的老爷们,但是自打被关了一日小黑屋,什么惩罚都受了一遍后,便学了乖。
他老老实实地去接了客,没想到遇见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一个有特殊爱好的。
他被捆缚着,毫无尊严被那客人拿鞭子抽打,被他侵犯。
他原以为,做了人的奴仆,已经是人生的最低,没想到,现在才是他谷底。
长街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开了抽屉,从里面拿了支药膏,勉勉强强拧开了。
他现在一点儿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身上更疼,还是屁股上更痛。
长街哆嗦了好几下,才将药膏涂到了身上。
他抹了药,身上的痛总算是下去了点儿,他笑容一下子便狰狞了起来。
江行之。
他咬牙切齿地想。
他不过是想要给他下个药,江行之就不顾多年的主仆情谊,将他卖到了这种地方!
他握紧了手,愤恨地盯着窗口,过了好一会儿,又忽的大笑起来。
江行之不仁,休怪他不义!
刚刚那个疯子客人,虽是变态了点儿,好歹……好歹是个大官!
他吹了半天的风,讲了那么久的剿匪好处,还把那山头上情况抖了个一干二净,那个疯子肯定会去剿灭他们的!
他笑得太得意,一下子撕扯到了伤口,忍不住“诶呦”叫唤了起来。
他叫了两声,又忍不住幻想江行之被官兵杀死的场面,一边叫着痛,一边又狰狞地笑了起来。
黎喻一直到午饭点的时候,才想起来被自己落在了江行之屋子里的碗。
她刚把人惹炸毛,没什么胆子现在去找他,便巴巴地把自己的屋子又搜罗了一遍,才找了个备用的碗,带着去了大食堂。
山头上有对象的都是住独院,没对象的都是睡个单间,饭是一起吃的。
黎喻打了饭,也懒得带回自己屋子吃,干脆蹲在地上,和那群汉子们挤在一起,一边唠嗑一边吃饭。
他们也不把她当女人看,聊前几天带回来的货物,哈哈大笑,毫不顾忌地开着黄|腔。
黎喻蹲着听了半天,觉得他们讲话怪有意思的,吃完了饭也没有走的意思,正准备继续蹲下去,忽的听见了清脆的一声响。
她下意识低下头,去看声响的来源。
一个瓷碗摞在了她的碗上面。
黎喻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扯住了衣领。
那人冰凉的手指贴在她的后颈上,嗓音也清清冷冷:“我在下有事找首领。”
黎喻愣了一下,将搁在地上的碗捡起来,有点儿惊讶地扭回头。
她原本以为按照江行之的气恼程度,最近几天里,她都不会看见江行之呢。
能叫他来主动找她的事情,怕是不简单的事情。
黎喻端着碗站起来,跟着江行之往一旁走了走,主动询问道:“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