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茫然地看了一圈四周,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听见江行之的声音冷淡地响了起来:“陆喻。”
他这么连名带姓叫她,黎喻愣是没反应过来,呆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江行之。
她还有点懵,眯着眼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下意识应了一声:“啊?”
因为突然被惊醒,她还有点倦怠,语调黏黏糊糊,尾音微微扬着,不自觉地就带着点儿软,有两分像了撒娇。
江行之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他微抿了一下唇,视线一下子从黎喻身上挪开了,嗓音微冷了一点儿:“首领既是困倦,那便不要在在下这里逗留了。”
这是撵人了呢。
黎喻呆了一会儿,好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睛。
她站起身,低头盯了一会儿江行之的发顶,没转身离开,反而走向了他的榻子。
黎喻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为什么不能逗留你这儿?”
她故意道:“睡哪儿不是睡?回我的屋子能休息,在你的榻上,不也——”
“陆喻!”
黎喻刚挨到江行之的榻子上,还没坐下,便听见那人喝了一声。
她没从听过江行之这么严肃的语调,动作一下子僵硬在半空,抬起眉看过去。
江行之背对着她,黎喻只瞧得见那人清瘦的背影,挺得笔直的背脊。
他压低了声音,语调带着点儿藏得极深的不悦:“男女有别,首领这么随随便便往男子床上躺,成何体统!”
黎喻的动作僵在半空。
她知道江行之肯定会凶她。
她和江行之没什么亲近关系,无缘无故要睡他床榻,他肯定是不会允的。
他这人过度自律,终日戴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假面,她做什么,对他而言,都像是风过无痕。
反正这人已经反感她了,她不如干票大的,让这人的厌恶更深一些。
厌恶是可以被改变的,毫不在意才是前途渺茫。
黎喻犹豫了一秒,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抱起枕头,一挥手,不耐烦道:“我们做山匪的,没你们这些规矩!”
她抱着枕头躺下,正准备拉被子,还没拉着,便看见头顶上忽然落下了一片阴影。
江行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面前,低着头,发丝垂到了脸颊边,漂亮的眼眸微眯了起来,眼尾上挑的弧度一下明显了起来。
再加上因为恼怒,他脸颊眼尾都染着点儿粉,一下子便妖了起来。
黎喻呆愣愣地瞧着江行之,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勾勒这人的动情的模样。
眼尾氤着点儿红,唇瓣微红,眼眶也泛着红,还噙着泪——
她下意识舔了一下唇,盯住了江行之。
怪不得这人总是一副没表情的样子。
这人平常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是个美貌异常的文雅书生,没想到这一动怒一恼火,便成了魔,化了妖,要勾人的魂魄的。
黎喻笑眯眯觑了一眼江行之,没等他说话,忽的支起身,一扯江行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下一拉,自己却仰起头,吻向了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