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有些茫然:“竹韵只是暗示了你,又没有直白说,你不怕萧栩质问的时候,她反咬你一口吗?”
黎喻微微扬了一下眉:“他又不会去问。”
后院里的争斗,只要不闹大,那些小小的心眼算计,萧栩不会在意的。
铃铛不知道黎喻为什么这么自信,但还是小小“奥”了一声,又问道:“你刚刚那怼萧栩,他会不会对你讨厌你啊。”
黎喻抱着手炉,穿好披风,向休息的屋子走去:“这后院的女人,他都讨厌啊。”
她推开门,不大在意:“只要让他更讨厌别人就好了。”
黎喻坐到梳妆镜前,看了一眼自己微微有些肿起的额头,抬手摸了摸,抿了一下唇,半晌,低低叹了口气。
这个伤不算重,到晚上肯定是能消掉的。
不过既然她刚刚拿这个伤威胁了萧栩,那肯定要把态度做足。
黎喻除了午膳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都坐在了梳妆镜前,一直到小厮来催她,她才施施然出了屋。
晚宴是要穿太子妃的正服的,穿正服自然是要化浓妆的,化了浓妆自然是要带金贵的首饰的。
黎喻拎起繁复的裙摆,摆正脑袋,生怕自己晃了一下头,脑袋上的钗子就会掉下来。
萧栩正站在不远处,拧着眉瞧她。
黎喻走到他面前,屈膝对他行礼:“殿下。”
她一低头,头上的珠钗便开始晃,步摇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栩退后了一步:“你一个月的月俸是多少?”
黎喻愣了一下,抬起头:“一百两。”
萧栩拧着眉瞧她:“果然是月俸太多了。”
他拂开袖子走,语带嫌弃:“才叫你买得起满头珠钗。”
他走了两步,没有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不大耐烦地偏过头看黎喻:“怎么还不跟上?”
黎喻站在原地,一手摸着头上的珠钗,抬头对他笑:“妾身装束粗鄙,未免丢殿下的脸,便不陪殿下去晚宴了。”
萧栩眯了眼睛:“你这是威胁我上瘾了?”
黎喻弯了一下眉,语调慢吞吞的:“没有哦,只不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已经转过身就走,步调迈得又快又大,几下便到了马车旁,登了上去。
黎喻还站在原地,有些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唔,力道太大,引起反弹了吗?
黎喻正在思考要不要服软一下,萧栩已经转过了身,挑剔又嫌弃的目光在她身上反复落了落,最后勉勉强强道:“行吧,你最好看了,首饰戴得也夺目。”
他夸完黎喻,脸色就沉了下来,对她招手:“还不过来?”
黎喻低了一下眉,拎起裙摆,小跑着到那辆马车旁,正准备上去,萧栩却抬手摁住了帘子。
黎喻有点不解地偏头看他。
他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望向后面的那辆马车:“你不要和我坐一辆。”
黎喻微微睁大了眼睛,定定看了他半晌,最后退后了一步,去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今天萧栩做的让步不少了。
虽然他在晚宴上有求于她,但是她如果真的做得过火了,萧栩极有可能放弃晚宴,跟她来算账。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然后没有很久,便停了下来。
皇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