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后,若言也没心思和温云济打闹,起身回了府。
临走前小莲还白了一眼温云济这个骚包,在心里暗暗哼了一声,这人小时候粘人得令人讨厌,长大了更令人讨厌了!
天天占着公主不放!
她们走后一段时间内温云济都保持着那个姿势,那是若言最后为他合拢衣裳的姿势。
室内寂静无声,除了门外与他无关的吵闹声,他的神情慢慢落寞下来,幽幽叹了一口气:“又静了下来啊,这么静……”
他其实很怕寂静的,静得实在有些孤独。
可是能带给他暖热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停留,但……他可以去找她啊,温云济眼神一亮,打定注意去若言府里找她。
这一次他将衣服穿得周正,脸上带着温软的笑意。
山不自来,我自去山。
这边若言刚回到府在房间里坐下,窗外就传来翅膀扑哧扑哧的拍打声,打开窗一看是只极为漂亮健壮的海东青,羽毛根根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这鹰倒是被景宁养得极好,若言不自觉笑开,伸手取出了它扬起的爪子上绑着的短笺。偏偏它还极有灵性地拍了拍窗沿。
“真是,哪能亏得了你的吃的!”
若言吩咐下人从厨房给它拿了一盘鲜肉,看它兀自吃得欢乐,便也看起了信笺。
“已随军到北疆,一切安好。天山北开了好颜色的紫色花海,属下叫不出名字,但想必公主定是会喜欢这景色的。
日后公主可来游玩一番。
最后,甚是想念公主
景宁留。”
若言笑了笑,将这次的回信和之前的妥帖放好。这时有道泛着酸味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宝贝那小侍卫的飞鸽传书?”
“唷,谁的醋坛子打翻了?这么大酸味嗯?”她不禁打趣道。
温云济利落地从窗外翻了进来,“哼,正是你面前站着的风流倜谠的男人!”
“是~风流倜谠地翻窗……”
“那谁叫你也不邀请我来做客,那只能出此下策了”他看似淡定地坐下,若言却看到了他一羞恼就会下意识地攥衣角的动作。
于是,温云济就这么死皮赖脸地住在了这里,小莲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后面也被他的厚脸皮打败。
晚上,他爬的自然是若言的床。
夜深人静时,若言正准备入睡,就感受到一双带着些凉意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带着挣脱不掉的力道。
她有些迷蒙的睡意都被冲淡了,无奈道:“不好好就寝,来这当个采花贼作甚?”
温云济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脊背上,分享着彼此的温度。他低头在她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微凸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刻意软了嗓音撒娇:“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就像个蝉蛹一样把她牢牢包裹住,若言觉得有点热,想和他拉开距离。没想温云济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在他怀里的身体有些僵硬与不自然。
她还没有习惯他的温度,他的气味,一切都还那么陌生。
温云济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鬓边,哄道:“你总该习惯的,你认出我的那一天你就该知晓,我会一直纠缠你。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
当然,在对于她这件事上,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于是二人在推推搡搡一起进了梦乡。自此,温云济就在她这里落了根,夜间的衾被也被某人霸占了一半。
是哪个缠人鬼,若言就不说了。
错过的十几年时光仿佛从未带走二人的默契,当若言下棋时微微抬手,温云济便能顺手地将温茶递过,而他不用言语若言也能将他最爱吃的菜摆在他的面前,自然的默契。
也正因为相处得还算愉快,她才放任他在府中住了下来。
面对外面的形势,若言很是淡定。
不远处的街巷仍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摊贩成群,只要不是动摇根基的大事,基本影响不了下层的百姓。
仍然在为生计挣扎,仍然每日早出晚归,仍然扶一携两,那些士大夫的高谈阔论与他们又有何干系呢?
那日绑着回信的海东青已经循着引子飞到了景宁身边,此时景宁刚好在返程途中。海东青稳稳当当落在他肩头,咕噜着眼睛歪头看他。
景宁看了一眼它的肚子才动手取下信笺,不悦道:“又在她哪儿吃饱了吧!也就看你是只鸟……”他与公主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如今更是连一只鸟儿都比不过了。
海东青似是听懂又似是不懂,乱叫几声扑腾着翅膀飞翔高空了。
若言的回信一如她的人,字迹娟秀清隽,内容简洁,一切安好,盼归,最右下角画了一枝单竹。
景宁笑了笑,扬鞭加快了速度,一袭黑衣在风中簌簌作响。
而朝臣中想象的闭门不出的陛下,则在一个夜
里摆驾去了皇后的寝宫。姜熙明站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仪表,只见镜中的人看着自己憔悴的容颜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他失落地自言自语,哪怕他是过去兴师问罪的,也下意识地不想在她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明明心像被刀子割划得鲜血淋漓,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当姜熙明重新站在齐颖凡的面前时,她的脸色霎时白了,不用多说,看着他那有些阴沉的眉眼她就知道已经东窗事发。
这些天的惴惴不安现在却奇迹般消失了,她轻笑,可能这就是死刑前的解脱吧。
姜熙明屏退了其他宫女后才开口问道:“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望向她的目光不甘中杂糅中深沉的爱意,复杂得齐颖凡不敢直视,她别过眼,语气冰冷:“好?是指抄家灭族的好吗?这好臣妾可消受不了!”
姜熙明突然就感觉心好像破了个洞,冷风不断灌入,冷得生疼,他想开口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她的父亲还活着……
可却只能晦涩地开口说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颖凡不是不痛苦,但现在这份痛苦却变成了更锋利的利器刺向了对面的人,“不是这样?那你倒是说说是哪样?但你说不出来吧?”
她撕开二人之间的最后一层保护膜,恶毒又畅快地说道:“对,没错,我和祈大哥酒后乱性了,我和他做了!怎么,你要以秽乱宫闱的罪名处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