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泞业弱弱地看着医药箱里的东西摔了一地,差点没被她的强盗逻辑吓死,心说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这解释让他怀疑眼前这团子是不是有点问题,要么就是听见这话的他有很大的问题!
姬黎看起来倒没什么异样,大概是没把自己这半真半假的话放在心上。
懒洋洋地享受着段泞业的服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段泞业把医药箱里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又用火烤了烤上药用的小板子。
姬黎靠在他的膝盖上,眼睛快要闭上了。
直到段泞业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才眯着眼睛开口:“太凉了。”
段泞业看着小板子上的药膏,哭笑不得:“你还怕这个?”
“不舒服。”姬黎却只是这么说,但依旧没有动弹。
段泞业要不是看她伤口严重,估计都懒得理会她了,挑剔成这个样子,用不用再找几个人伺候你?
好不容易给怀里的小团子上好了药,姬黎的一句话又让段泞业恨不得把她丢掉。
“你身上好脏啊。”
段泞业:“……”这一刻,脑子里有一百句甘霖娘即将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被他给压住了。
段泞业看着她看了很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姬黎是跟外面的魑魅魍魉打架打得昏了头了,神志不清了,他没有必要跟她斤斤计较,心情这才恢复了平静。
但同时,他也在心里小心眼地诅咒姬黎最好是多吃点苦头,省得总是来折腾他。
不过闹腾归闹腾,段泞业也没有忘记正事:“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帮我看看我娘亲是什么情况吗,怎么到了院子里就跑了,我娘亲清醒过,然后又睡过去了,要不然,你今晚跟我再去看一眼她吧,毕竟,折日不如撞日?”
姬黎没说话,只是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段泞业感叹自己真是单身久了,看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团子都觉得眉清目秀。
但随之而来的,他就想到了刚刚在床上看到姬黎那一刻被支配的恐惧,瞬间就打消了要在今早把姬黎带过去的念头。
他一个人担心受怕就够了,万一他娘亲突然清醒了,又被姬黎给吓晕了过去,那他才是真正的造孽。
“今天晚上不行的话,那就明天吧,你看可以吗?”
姬黎还是没有说话,段泞业以为她是不想理会自己,忍不住低头一看,瞬间哭笑不得,怀里的小团子缠着一身的绷带睡在了他的怀里,这异常可笑的场景却又跟记忆中的某一刻重叠。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第一次把姬黎带回家的场景。
那一次,他也是这样给姬黎包扎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姬黎还不说话,想说什么都只是吱吱叫唤着。
现在想起来,她那个时候怕也不是温顺而是操着一口他并不认识的语言在暗暗骂他来着,而他不仅丁点都不知情,还不断地给她顺毛,以为自己捡到了一只又可爱又温顺还没有什么脾气的小团子。
段泞业:“……”行,果真是他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