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养母抛弃，可还算留了点钱，要不他连进医院都进不起。
然而被她们同情的白时彦这时候正躺床上看电影。
白时彦根本没怎么看得进去电影，满脑子都在想江令的事。
眼看着手术过后就该出院了，可反派还没出现，就连让江令黑化的最主要人物也没出现。这出院以后，和江令之间的就更是难见面，白时彦只要想到这个就头疼。
要手术之前，白时彦自己去江令那里签了术前协议。
白时彦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以前白时彦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更不知道签术前协议是什么感觉。没想到现在还有自己替自己签的时候。
白时彦写下“迟池”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点酸。他忍不住想起现在躺在床上的自己是不是也让白老头签了术前协议，不知道白老头会不会有点难过。
江令坐在他旁边，略微扫了他一眼。
这孩子近些日子一贯是开朗的，之前的自杀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一样，整日里不仅自己开心，还总想着让旁人也跟着开心起来，如今脸上却有了微微的悲戚。
江令自认并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也不具备医生该有的那种慈悲，至少这么多年，他并没有同情过谁，怜悯过谁，但这一刻，他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迟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或许是他的养父母，又或许是他的命运，就像自己一样。
“迟池。”
白时彦听到他的声音，有点呆愣地转过头去。
“江医生。”
“迟池，你放心，签这个协议不过是必要程序，不代表你会有风险。”
“我知道的江医生，我相信你。”
江令活到35岁，从医这么多年，听过无数次“相信你”，却都没有这一次这样震动他的心。
“你放心，我说你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白时彦打了麻药闭眼的前一刻，仍有深深的恐惧。
手术台很凉，手术室也很亮，很空旷。那里面的仪器都是他没见过的，白时彦难免觉得害怕。
江令做了数不清的手术，却只有这一次是看了患者的情绪。
“别怕。”
闭眼前的最后一刻，耳边的是江令低醇浑厚的声音。白时彦忽然就放心了。
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白时彦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有过。
江令做完了手术，换了衣服就去了迟池的病房。
那孩子睡得很好，应该这么久以来都没睡过这么好。
江令看着他，觉得有些像过去的自己。曾在深渊里无助和悲戚，想等待着一个能救赎自己的人。
但他知道，比起迟池，至少那个家里，还有人愿意留住他。
白时彦醒的时候，先是摸了摸自己两条腿在不在。之前他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被截肢了，吓得他赶紧醒过来。
“你醒啦！恭喜你，手术很成功！肿瘤都被切除了！”
白时彦还有点懵，但知道自己手术成功，他还是放了心。
“江医生呢？”
“江医生来看过你，才走一会儿。今天有实习生来，江医生要去挑几个人带着实习。”
白时彦心里“咯噔”一下。
“渣渣！那人是不是今天出现？”
系统：“是的。”
白时彦暗暗骂了句，真是什么事都搅到一起去了！
“姐姐！我现在有急事，我要下床！”